沈小言一怔,道:“我已經無所牽掛,也沒有任何糾葛……”
亂發麻衣的【棋老】用紅色竹杖指了指對弈台周圍的人,道:“他們不是糾葛嗎?”
沈小言不解。
“他們來求你鑄劍,對你有所期待,鑄與不鑄,都要有個交代。”
亂發麻衣【棋老】收回竹杖,將懸在杖端的黃色葫蘆摘下來,拔開塞子,一股奇異的酒香傳出,他張口一吸,一道橙黃色的酒漿從葫蘆口中被吸出來,咕嘟咕嘟旁若無人地牛飲起來。
沈小言在原地思考了起來。
對於【棋老】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認真思考。
許久,似乎是領悟了什麼。
他默默地起身來到對弈台邊。
沈小言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緩緩地道:“我已經多年未曾鑄劍,手藝早就生疏,諸位如此厚待,令我難安,承蒙諸位看得起,今日我願意鬆口,再開熔爐,鑄劍一柄,你們有什麼理由,可以說出來,若能說服我,這一次鑄劍的機會,就是歸你了。”
話音落下。
酒樓大堂裏頓時如平靜的湖麵砸進了一塊巨石一般,瞬間波濤洶湧了起來。
“沈大師,我有理由,我先說……”
“我先來,我的理由很迫切。”
“都閃開,誰敢搶在我前麵……”
人群有些瘋狂,爭先恐後,有人張大嘴巴要說,立刻被旁邊的人捂住,爭搶的狠了,甚至開始拔刀拔劍。
場麵開始混亂。
林北辰看到這一幕,英俊的麵容趨向於猙獰。
怒從心頭起。
惡向膽邊生。
狗日的,一個個莫不是都沒死過?
竟敢在我【摸屍狂魔】的麵前爭搶輪次?
他拳頭一捏,就準備打死在座的各位。
“諸位,冷靜。”
沈小言卻仿佛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麵。
他穩穩地站在對弈台上,伸手緩緩地一壓,道:“大家不用著急,每個人都有機會,一個一個說,我會耐心地等待大家將所有的理由都說完,然後做出最終的選擇。”
他這麼一說,沸騰混亂的酒樓大廳,頓時緩緩地安靜了下來。
“就從這張桌子邊的朋友開始吧。”
沈小言抬手指向做後方的一張桌子。
這桌子四麵共坐著八個人,看穿著打扮應該分為兩組。
拿到了首先說話的機會,八人的麵色,都非常意外。
既然每個人都有說話的機會,要等到所有人說完沈大師才會做出決定,那第一個說的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優勢,反而有些吃虧。
八人對視,一時之間,略有猶豫。
左邊身著黑白二色獸皮寶甲的中年人,起身抱拳,朗聲道:“在下大乾西冷門掌門,久仰沈大師威名,此次來白雲城,是想要請沈大師為家父鑄一柄劍,家父在大乾帝國中,也算是頗有名氣,半年後便是他的一百大壽,在下自小就孝敬家父,想要將此劍作為壽禮,鑄劍的材料礦石在下已經準備好,並且願意出1000枚玄石的酬金……”
一口氣說完,中年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沈小言。
後者聽完,緩緩地微笑點頭,道:“下一個。”
這樣的反應,讓西冷門掌門心中升起了希望。
有門。
他竊喜。
但林北辰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起來。
這個西冷門掌門沒了呀。
你老爹大壽關沈大師屁事。
1000枚玄石也隻是毛毛雨而已。
想要用所謂的孝心加玄石,就說動一位六品煉器師,還暗戳戳地表示自己老爹在大乾帝國有名氣……有用嗎?
路走窄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