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說的？”我問。
王大蛤蟆臉色比剛才還難看了些。
但是，看到這麼多人在這兒，對他還氣衝衝的，便有些怯弱的坐回到我旁邊說：“董先生…董先生說……”
“你放心，我又不是心眼小的人，他怎麼說的，你如實說告訴我就好。”
我盡量放鬆的說。
但我知道，此刻，我跟他，包括跟董先生都未必在一個頻道上。
董先生雖然在縣裏前十把交椅，但是，境界上跟漢城那些超級大佬們還是很不同的。
“董先生，董先生他覺得你做的有點兒過分了，這怎麼說也是經商嘛……你上來就砍了人家一大半的車隊，搞的兩邊如此僵持，很不妥當。董先生說，這樣容易激發矛盾。我，我挺讚同董先生的說法！我覺得也是這樣啊！咱們這邊太冒進了……咱們搞運輸可以，但是要慢慢來嘛……董先生也說了，咱們現在是剛剛起步，是剛開始的時候，昨兒不是有五輛車了嗎？對不對？”
“對！是五輛車！楊萬錢他媽的就帶過五輛車來！但是五輛車夠幹什麼的啊？！”大壯生氣的說。
“你急什麼！？這不是商量事兒嘛！你急什麼嘛！”王大蛤蟆一臉激動的看著大壯說。
“呸！”大壯直接呸了他一臉的大聲嚷道：“那天吃飯的時候，他們沒在場，我跟老大可都在場！當時怎麼說的？當時我們不是頭挑明態度了嗎！？不是擺明了的讓楊萬錢背叛侯山雕！然後一起合作，吃掉侯山雕嗎！？”
“大壯啊！你這麼說可就不地道了！董先生當時隻是表了表態而已，你們當時也在場的啊！當時董先生就說了，楊萬錢那個牆角你們挖的不行啊！你們要是找個厲害的合夥人，那不就好了嗎？那也不會成現在這樣子啊！”
王大蛤蟆費盡口舌的解釋，
他的意思很簡單——都是我們的錯——才把問題搞得這麼大！
“你這個王大——”
“——大壯。”我轉頭喊住大壯，而後很低聲的繼續問王大蛤蟆道：“我想知道，董先生現在是什麼態度？”
“態度？”王大蛤蟆那眼珠子滴溜一轉，一改剛才的怯弱樣子，訕笑著說：“董先生這人很講道理的，他給我打電話時，意思很簡單。他說，既然你們選擇跟這個笨呼呼的楊萬錢合作，那就不要想那麼快，慢下來安安穩穩的發展。侯山雕多年的根係，一時半會的也扳不倒啊。所以，他的態度就是兩邊相安無事的最好……咱們沙場這邊可以搞運輸，但是，不要再撬侯山雕的人了；而侯山雕那邊、包括咱們扣押的車，董先生也能想辦法給咱弄出來！但是——董先生說了……隻可能給咱們要這一次車。”
“哦……”我點了點頭。
心想當年九爺說的話，還真是對。
當初九爺就告訴我，要警惕董先生這種人。
能在政道混那麼長時間的人，向來最懂得明哲保身，最怕的就是罪人。所以，通常都是些牆頭草一般的兩麵派。
兩邊充好人，兩邊都幫忙，自然也是兩邊都打點他。
這，真是正兒八經的老油條啊……
“操他媽的！”大壯大罵一聲，氣的直接轉過了身去！
王寧和王躍一臉凝重的靠過來，轉頭看王大蛤蟆的時候，那眼神巴不得吃了他。
王大蛤蟆見狀，當即臉色又膽怯了，“你們…你們別看我啊……這是董先生的意思啊。我，我也隻是照著他的意思說啊。我總不能騙你們吧？”
“我們還當你這後台多麼硬呢！被個侯山雕就嚇成這樣啊！？”王成直接說道。
“王成……”我打住他的話後，轉身看著有些緊張的王大蛤蟆說：“……王支書，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什麼時候說是要讓董先生去給我要車了？”
“不讓他給咱們要車？”王支書一頭霧水。
旁邊他們也是一臉不解。
“當然不是……”我給他遞上一根煙，並幫他點上的說：“……董先生的想法，是非常正確的。生意嘛…講究的就是和氣生財…爭過來爭過去的，到最後兩敗俱傷，對誰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