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三年她不是沒想過,任乾是怎麼說服父母接受他們這樣的?任乾早早在她心裏給公婆描繪出開明民主的形象,原本以為是怕她不適應,卻原來,真相是這樣!
這段婚姻裏,她是唯一的傻子。
她被騙是因為她蠢,她認了,可是七七是無辜的,既然當初是她親手把七七從孤兒院接出來,那麼,便由她對七七負責到底吧。
車子緩緩駛過減速帶,進入停車場的陰影裏,遠離了讓人炫目的陽光,舒櫻才驟然清醒。
剛吃過大虧的她,怎麼稀裏糊塗就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車?除了姓名以外,一無所知,萬一這人並不是找她拍戲呢?
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她當然懂,可她似乎又犯了看臉的錯誤,看著駕駛座上男人的側顏,隻覺坐姿筆挺,短發寬肩,很是精神。
看著倒怎麼都不像壞人,可壞人也不會把壞字兒寫臉上啊。
舒櫻不由自主地將七七抱緊了些,下意識向門側挪了挪腿,小腿不小心蹭到車門內側,曬過的車門還有些燙,一瞬間又本能收回。
從後視鏡,將一切看在眼中的時牧岩,忍不住勾唇:“怎麼?想跳車?放心,說好的來吃飯,我肯定不吃——人。”
最後兩個字本來稀鬆平常,被他刻意強調,似乎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意味。
舒櫻頓時又羞又惱,這人打抱不平的時候挺像那麼回事,怎麼轉眼就不正經了?像隻開屏的花孔雀,隨時開撩。
雖是結過婚的人,可舒櫻在言行上都偏保守,否則憑這張臉,隻要豁得出去,大把的資源等著她挑。也不會混到停了半年,就幾乎被經紀人放棄,沒有合適劇本可挑的地步。
這個人不會跟那些油膩男人一樣,想拿個劇本吊著她,趁機占她便宜吧?嗬,她舒櫻再不濟,也不會走上那條路,大不了退圈回去當個普通白領。
“停車!”舒櫻頗為嚴肅地說道,“你的戲我沒興趣了,謝謝你今天幫我罵人,但這個角色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若是她一個人,她當然敢直接跳車下去,畢竟車速不快,可是懷裏還有個小包子,她就不敢意氣用事了。
顯然對方也料到了這一點,所以,眼看著時牧岩不僅沒停車,反而猛踩油門玩了個漂亮的漂移,沒等舒櫻反應過來,就找了個空隙穩穩停下。
時牧岩迅速下車,趕在舒櫻暴走之前,自以為紳士地拉開車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舒女士,看來你對我有所誤會,我們下車再說吧,我保證,今兒隻談事,不喝酒,你絕對安全。”
語氣裏帶著打趣,舒櫻甚至聽出一絲挑釁,好像她要是不下車,就是黑化他了似得。
一時進退兩難,僵持了一分鍾之久,旁邊其他停車的人都帶著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還有倆姑娘拿著手機偷拍。
都怪時牧岩那張臉,他要是進圈怕是一線小生都要被擠下來。舒櫻不得不妥協,她怕再耗下去,被人認出來,又要成為別人口中的八卦談資。
也罷,先下車,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要是提什麼齷齪的要求,大不了潑他一臉熱咖啡快速閃人,大庭廣眾的,他總不能強來。
這麼一想,舒櫻倒是淡定了許多,麵上卻終究染了冰霜:“既然你這麼有心,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