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言幾乎是在頃刻之間就暴怒,其實從最開始接到言歡那個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然是心急如焚,一路飛車連闖兩個紅綠燈趕到了優容那裏。然後,就看見了景嫿抱著李沐然。而不遠處,則是那輛冒著白煙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爆炸的車。他用頭發絲都能猜到,準時這個女人不顧自己把人從車裏拖到了這邊來。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內心是什麼樣的情緒,但他清楚,如果他當時早些在場的話,一定會阻止景嫿那樣危險的去救人。
說真的,李沐然的生死他不在乎,可她,他在乎,甚至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
“景嫿。”盛祁言垂在雙側的兩隻手捏緊成拳,隨即又強迫自己鬆開。他慢慢的半蹲下去,伸手挑起景嫿的下巴,迫使她的視線和自己平視。他皺著那雙劍眉,一字一句,帶著譏諷的問道,“路是要自己去選的,我也從來都沒有承諾過李沐然任何事情。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在怪我?”
景嫿一愣,隨即看著他說出兩個字,“不敢。”
“你不敢?”男人帶著匪夷所思的情緒,怒氣十足,他冷冷的笑著,“景嫿,在我的麵前,還有什麼你不敢的事情嗎?你說言歡和景安平會擔心你,那你有沒有想過我?”
我也會擔心你,難道你真的從來都不知道嗎……
盛祁言盛滿怒火的眸子,帶著各種無言的情緒在裏頭,生生的要將景嫿吞滅。
“你別這樣。”景嫿努力的挪開了視線,強迫自己冷靜的說道,“盛祁言,平心而論,就算你沒有給過李沐然任何的承諾,那就真的和你沒有關係嗎?”
“對。”盛祁言連連點頭,怒極之下肯定了這句話,“和我沒有關係。”
可是,他越是這樣說,景嫿就越是覺得他在推卸責任。
“那我也可以選擇不相信。”她反駁道。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麼簡單的道理,這個男人真的就不明白嗎?
還是,他真的就是這樣一成不變的性子,冷血又無情?
“景嫿。”盛祁言忽然湊近了她,布滿怒氣的麵容,卻是在用一種頗有些疑惑的表情盯著她,溫熱的鼻息悉數噴灑在她的臉上,“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心?”
“當然是有的。”景嫿回過神來,臉上也浮起了一絲冷然的笑意,“隻不過,早就被狗吃掉了而已。”
盛祁言不再說話,帶著怒氣疼的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盛祁言!”她還是叫住了他,“別……別再去做什麼,她現在這樣已經夠可憐的了,我也沒有什麼事情,放過她吧……”
這樣突然軟下來的語氣,跟剛才的強硬有著強烈的對比。
盛祁言隻覺得這個女人的心是真的被狗吃了,他連回頭看一眼的動作都沒有,隻背對著她氣呼呼的說道,“我怎麼敢?”
其實景嫿很想問問,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他盛祁言不敢的事情。
隻是,那摔門的動作太過於響亮,蓋過了她所有要開口的意思。
景嫿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直到手機的震動才將她拉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