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在這時已經漸漸明朗起來,景嫿的睡姿是背對著窗戶。
於是,那生機勃勃的亮就悉數投落在了盛祁言的臉上,讓他那震驚到帶著幾分欣喜的情緒看起來更加清晰幾分。
他眯了眯眼睛,一貫清冷的眸子在此時染上了說不盡的溫柔。
“是。”他張口,聲音竟然有些沙啞,可又低沉到讓人眷戀,“我在。”
……
景嫿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適的一覺了。
盡管有不安穩的噩夢出現,可當意識慢慢清醒過來的那一刻,她閉著眼睛都覺得莫名的很舒適。
有一種,再世為人的錯覺。
而人生最為幸福的事情之一,莫過於就是不被打擾的一覺睡到了自然醒之後,懶懶的本能性的問上一聲,“幾點了?”
“十點四十六分。”
景嫿猛地清醒,不是因為時間太晚她已經來不及去上班。而是,回答她這個問題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應該是,竟然有人回答她。
她也就隻是迷迷糊糊的問問,一向獨眠的她知道此時應該隻有自己一個人。
景嫿立刻就坐了起來,然後看見麵帶淺淺的一層笑意的盛祁言站在床側那裏。
他穿戴整齊,無比合身的白襯衫落在身上,看一眼都是讓人會臉紅心跳的俊朗非凡。
“你怎麼在這裏?”景嫿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出聲問道。
問完之後,她又立刻開始低頭看了看自己。
確認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因為睡覺而有點發皺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的異常後,她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防備還是絲毫未減。
這樣警惕的樣子讓盛祁言心頭堵了堵,可他還是麵不改色的反問,“這是我的地方,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說著,也不等景嫿再說什麼,他抬手指了指床前小榻不知道何時掛上的一排衣服,“這是我讓人送過來的,你看看你喜歡哪一件先換上。早餐在半個小時之後會送過來,還有什麼需要的?”
這樣一本正經的妥當安排,讓景嫿愣了愣,她感覺自己剛才的煩躁就好像是發泄在了棉花上一樣,無力又難受。
她擁著被子坐在那裏,咬著下唇沉默不語。
過了好長時間,她終於稍稍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才開口說道,“沒有。”
事實上,她現在很想對這個男人尖叫,讓他趕緊滾出去!
可是,盛祁言真的太過於彬彬有禮了,別說動作,就連言辭更沒有任何逾越的地方,她實在是不能有理由撒潑吼叫。
更何況,她也漸漸的想了起來,她為什麼會留在這裏……
嚴格說起來,真的怨不得他。
“麻煩你先出去。”景嫿又開口,是冷冷淡淡的語氣。
盛祁言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點點頭,走了。
景嫿咬咬牙,開始起床進行沐浴更衣。
她那些擦傷的地方經過這麼一晚上加一上午的休整,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慢慢的結痂。身上因為昨天那一場驚險的原因出了汗有些黏糊,她衝幹淨之後,站在浴室裏麵拿著幹淨的毛巾擦著自己的身子。她的對麵是一個大大的鏡子,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看著看著眼眶微微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