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連翹正在去往蕭家的路上,這條路她很熟悉,以往的幾次都是她和蕭冷一起來,可是這次她確實第一次,而且心情也與以往很不一樣。
為了去見蕭老爺子,同時為了不在蕭冷麵前落麵子,她特意換了一身紅色的毛妮大衣,裏麵是白色的雪紡紗裙,整個人看起來美豔了幾分。
鮮紅色的大衣襯得連翹一張如冰雪般白皙剔透的小臉越發精致漂亮,她為了遮住蒼白無血色的臉,特意塗了好幾層粉,同時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在眼角處畫了一個飛揚的眼尾,一雙大眼睛宛如靈動勾人的貓妖。
但隻要細看就發現連翹坐在車裏頻頻跑神,眼神呆滯,整個人就好像一個妝容精致的木偶,漂亮卻無神,徒留一個美麗的空殼。
她雙手搭在膝前,一路上不停地在扣著自己的指甲,顯然內心十分忐忑不安。
出租車司機倒是一路上不斷跟連翹扯著各種話題,從社會時事到明星緋聞沒有司機先生不知道的,就是連翹隻是敷衍地隨便“嗯”一聲,司機先生也可以自說自話一直下去。
連翹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路況,知道還有十幾分鍾就要到蕭家了,她扣指甲的動作越來越頻繁,呆滯無神的漆黑大眼睛也時不時閃過幾分不安。
過橋時,突然對麵一道刺眼的遠光燈直直照了過來,連翹下意識地偏頭避開,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聽到一聲碰撞的巨響,連翹感覺到劇烈的慣性,整個人都往前衝了過去,直直撞在了副駕駛座的靠背上。
腦袋一陣眩暈,她又感覺自己連帶著車子一同從橋上滾了下去,嬌小的身軀在狹窄的車裏四處亂撞,車窗的玻璃全都在翻滾中碎裂,她下意識地護住了肚子,可是她還是感覺小腹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她的生命中離去。
在此之前她想過無數次她究竟要不要留下這麼一個爹不要娘也不要的孩子,可是直到想著她才恍然發現她想留著這個孩子,就算沒有它沒有爸爸又怎麼樣,她依舊會很疼很疼它,甚至把爸爸的那一份一起給它。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可能了,她失去了她的孩子,這是孩子對她的報複,是她不好好珍惜它的報複。
車子一連滾了好久才終於停了下來,她已經整個人摔得昏昏沉沉的,隻記得繼續將手護在小腹處,便徹底昏了過去。
好在前後都有車子,看到出了車禍立即打了120。
沒過多久救護車趕了過來,將連翹和出租車司機一同送去了醫院。
而在蕭家一直等著連翹的蕭冷,也終於等到了連翹的消息,隻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通電話居然來自醫院。
“你說什麼?”蕭冷似乎無法接受這個消息,他渾身上下都僵硬了,就連體內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動。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靈魂早已脫離,隻剩下了一副軀殼,他呆呆地說道:“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