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由你想，有些事情不由你做。明知可為而不為，明知不可為而為，你覺得哪個更可怕一些？”薛容又問道。
這次月白不敢回答了，這根本沒有一個固定的答案，可為和不可為之間，總要有個參照物才好判斷，究竟哪個更可怕些。
“你看，你根本沒有辦法在無定論的事情上判斷是非，這世界也非黑即白。阿音確實殺了人，可她身不由己，難道犯了錯就不應該有改過的機會嗎？她在下界的時候，也曾救過許多人，可又有誰會一一回報她呢？”薛容見他不回答，又自顧自地說著。
月白的臉色變了變，他知道薛容說的不對，可他沒有辦法反駁。
剛才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薛容不是沒有做錯，而是在三十萬人命與棲時音之間做出了選擇，世人不給棲時音改過自新的機會，他給！
“師兄好自為之！”留下這一句話，月白倉皇離開。
卻不想迎麵撞上了月清流，立馬躬身行禮:“師父。”
“嗯，來看你大師兄？”月清流應了一聲，詢問道。
月白點點頭:“是，順便請求大師兄解惑。”
“那可有答案了？”月清流挑了挑眉。
“雖不是大師兄給的答案，卻也是受到了提點，徒兒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月白想了想答道。
月清流便沒有再追問，揮了揮手:“既然如此，下去修行吧！”
月白告退，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月清流才轉過身朝著定園而去。
遠遠地，薛容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修行之人氣息不同，腳步聲自然也是不同的。
是以月清流還沒有走到近前，薛容就猜到了是他:“師父來這裏也要問月白同樣的問題嗎？”
月清流頓了一下，隨即快速來到薛容麵前，怒目而視:“你個混小子！從前就不讓人省心！本來還以為你轉世重生會有所改變，沒想到還是如此！”
薛容反而笑嘻嘻的:“徒兒就是如此了，改不掉的！你就是把我塞回娘胎肚子裏再重生個幾百回，也都是這性子！”
月清流哼了一聲，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有些事我可以不過問，但有些事你必須交代清楚！棲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薛容麵色不變，肯定道:“下界咒術家族之人！”
“胡鬧！下界之人體內怎麼可能會有邪氣！你越是遮掩越叫為師心中難安！我隻問你一句，她是否可借用自然力量！？”問出這話的時候，月清流心中緊張無比。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從薛容口中聽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薛容回想了一下當初棲時音殺掉無臉家族家主時候的場景，遲疑地點了點頭:“確實見她使用過一次。”
聞言，月清流的臉色已經不僅僅是難看了，但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將薛容扶起來:“就罰到這裏，做自己的事去吧！”
薛容心中有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並不是追問的好時機，便隻能先行離開。
隻留下月清流一個人站在定園門前，看著定園兩個字，喃喃道:“莫非當年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