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存希拿著助手交給他的三份資料,就著一杯濃咖啡,看到深夜。
第一份資料,是蘇霖雪出生到成年的事情。
蘇霖雪的母親曾經是陸存希的家庭教師,因此他們兩家從兩人幼年時就交往甚密,關係一直不錯。
那個時候蘇霖雪經常到他家來玩,陸存希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看待,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會給她留一份。
這樣的時光一直持續到高中。
兩家都遷徙到了別的城市,蘇家回到了自己的故土,而陸家為了有更好的發展,來到了這個繁華的城市。
這些事情陸存希大多知道。
這份資料他略微翻了翻,大致看了一下就放下了。
第二份資料,是蘇家出事的詳細調查。
三年前,蘇家燃起了一場大火,蘇父蘇母全都在火海中葬身,隻有蘇霖雪活了下來,可是蘇霖雪被嚴重毀容,陸存希將她送到國外治療。
三年前發生火災的時候,正好是陸存希和喻淺夏訂婚沒多久。
陸存希一直覺得喻淺夏是那場火災的罪魁禍首,再加上當年他和喻淺夏發生關係,完全是藥物使然,陸存希理所應當地認為一切都是喻淺夏為了嫁給他使的手段。
陸存希從沒有詳細地去深究調查過那場火災,隻是簡單地給喻淺夏定了死罪。
而在這份資料裏寫著,警方調查的結果是火源起於蘇霖雪的房間,她的房間被燒毀得最厲害,沿著她的房間到玄關有一道極其黝黑的痕跡,初步判斷是易燃物,也是火災源頭。
但是助手找到的資料卻顯示蘇霖雪當時並沒有出去聚會,也沒有喝醉,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喻淺夏當天晚上雖然也在蘇霖雪的故鄉,可是那是陸存希跑去追蘇霖雪,而喻淺夏想要和他解釋才跟著去的,陸存希沒聽喻淺夏的解釋,一個人開車去了郊外,喻淺夏就打了車一直跟在後麵。
當時的陸存希酒勁上頭,根本沒發現。
案發的時候,喻淺夏還在求司機師傅跟得不要太緊了。
那場大火,始作俑者是誰,已經很清楚了。
陸存希放下資料,揉了揉眉頭,蘇霖雪為了誣陷喻淺夏,和自己結婚,連親生父母也不放過,雖然她是無心的,但是也是她害人的報應。
隻可憐蘇父蘇母因為女兒的自私白白搭上了性命。
第三份資料。
是蘇霖雪出國之後的三年。
陸存希除了去看望蘇霖雪,其他一概不管,蘇霖雪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因為陸存希總覺得那是自己欠她的。
資料上說,蘇霖雪在出國治療的第二年,一個神秘男人就經常出現在蘇霖雪公寓附近,一開始男人隻是白天來,待上兩三個小時就走,後來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晚。
留宿是常有的事。
陸存希甚至在資料裏看到前一步他的車剛走,下一分鍾那個男人的車就開了進來。
合著蘇霖雪是給他戴了一頂青青草原一樣大的帽子啊?
陸存希翻著這份資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點都不了解蘇霖雪,蘇霖雪經常半夜化了濃妝出去,淩晨回來,還會帶著一大群男男女女在公寓裏開派對。
他們在派對上狂歡,嗑藥,救護車警車都來過。
鄰居不知道投訴了多少次。
那段時間蘇霖雪要錢要得也很凶,但是陸存希都沒當回事,她要就給她了。
在公寓樓下,她曾經和數個男人動作親密,拉拉扯扯。
看到最後,陸存希氣極反笑,原來不檢點的不是喻淺夏,而是蘇霖雪。
這樣想著,陸存希覺得自己碰過蘇霖雪的手都惡心起來。
陸存希把整個人往沙發上一扔,他不敢相信和自己青梅竹馬長大的蘇霖雪是這樣的人。
雖說人是會變的,但是不至於放火燒自己家,殺害了自己的父母吧?
陸存希眼睛裏殘留著久久不能平靜的震驚,連表情都微微失控,喻淺夏是最無辜受累的那個人。
他以前所認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他愛的人,是他的應該厭惡的,他厭惡的人,是他應該深愛的。
可是,讓他可以深愛的那個人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
陸存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裏不斷地掠過他和喻淺夏的畫麵,那些他對喻淺夏做的事,像回馬燈一樣不斷地播放,重複。
最後定格在喻淺夏摔下樓梯的畫麵。
“淺夏……”陸存希逐漸睡著了,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模糊不清地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