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傅世琛整個人一顫，目光不由自主的循聲望去，她是……
樹下的陰影中，慢慢走出來一個人。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沒有一點兒多餘的裝飾，一頭青絲半挽，連唯一的一根發簪，也是素淡的白。此刻，那姣好的容顏上雖映著幾分熱烈的火光，可是，眉眼間卻顯得格外清冷。
“靈兒……”傅世琛喉頭發緊，看清楚來人後，整個人如蒙雷擊般，瞬間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靈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而傅世琛身後的東臨士兵們看到顧靈槐，也都大吃了一驚。
“顧小姐，這不是顧小姐嗎……”
“顧小姐怎麼會在這兒……”
看著震驚不已的傅世琛，還有那些錯愕的東臨士兵，顧靈槐卻勾起嘴角，一步一步走到他們麵前，臉上是帶著滿滿嘲諷的笑容。“傅世琛，你沒有想到會是我吧！”
“不，不可能！”傅世琛條件反射般，瞬間就否定了湧上心頭的想法，“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計劃。”
剛說完，他猛然怔住，腦海之中突然浮現顧靈槐離開前一天的情景。
察覺到傅世琛的怔愣，顧靈槐停下腳步，“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
在離開的前一天，她去了傅世琛的營帳，看到了桌子上麵的地形圖。
看著顧靈槐，傅世琛目光沉重，“靈兒，那張圖上麵，根本沒有任何的標記。”所以，縱使他進去時，看到她在看那張圖，也沒有多想。
“傅世琛，你忘了，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顧靈槐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冷，隱隱卻透著幾分苦澀，“縱使沒有標記，隻要看看那張圖擺放的位置，我就能夠大致猜出你最關注的地方。”
她了解他的習慣，更了解他的自信，加上之前無意中聽到他吩咐李天挑選善於攀爬的將士，她立刻就猜出了傅世琛的打算。而且，她了解他，自信如他，定然會選擇自己親自帶兵潛入。
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傅世琛清楚，現在眼前的一切，容不得他反駁。
“你就這麼恨我，甚至不惜搭上這麼多東臨將士的性命？”
“東臨將士的性命？”顧靈槐冷笑一聲，“傅世琛，你當初，又何嚐不是搭上了顧家軍的性命，難道顧家軍就不是東臨的將士？”
就算最後顧家軍沒有受到太大牽連，可是去年的邊關之行，傅世琛手下的利箭，又何嚐沒有射穿顧家軍的胸膛！
傅世琛有片刻的沉默，眉宇之間如刀刻般的折痕清楚的表現著他的怒火，“靈兒，你別忘了，這是東臨和南國的戰爭，你這麼做，報複的不隻是我，還會將整個東臨置於危險之中！”
“東臨？”傅世琛的話讓顧靈槐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傅世琛，你到了現在竟然還會跟我提什麼東臨！”
過了好一會兒，顧靈槐才止住了笑，眼神之中，似乎有淚光浮現，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滔天恨意，“顧家幾代忠心，顧家軍更是為了東臨征戰沙場，流血無數，可是最後呢？傅世琛，你告訴我，他們的結局是什麼！”
黑眸之中，有瞬間的愧疚閃過，傅世琛看著眼前之人，沒有開口。
“怎麼不說了？”顧靈槐帶著極大的諷刺開口，“顧家軍一心去救你，卻掉進你的圈套，我爹一生立功無數，卻在除夕夜死在天牢之中。傅世琛，你告訴我，我為何還要效忠這樣的東臨，我為何不能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