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看著馬如良,問道,“後來如何?”
馬如良的眼中盡是惆悵之色。
沉吟了許久,才道,“後來她頻繁的去找我借用生花妙筆...然而,我在暗中去看到,她非但畫下了大量的自己的容貌。
更是畫了許多梅家大小姐的圖像!
更甚者,二妹她居然...居然在無人的時候,開始偷偷的畫了幾副無忌禪師的容貌。”
“呃...”
喬楚錯愕了。
他忽然明白了,為何馬如良斷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馬如素了。
“相信你也已經知道了二妹和無忌禪師之前的事情了。”馬如良歎了口氣道,“她畫出自己所愛之人的容貌,這本無可後非。
作為大哥而言,我知道這些年二妹受了不少的苦。
對於這一點,我本不該有所抱怨。
隻是,她萬不該用生花妙筆去畫,更不該讓悄悄的讓懷稟披上畫著無忌禪師的圖畫!”
“讓三少爺披上了無忌禪師的圖畫?”喬楚更是吃了一驚。
生花妙筆,能活萬物!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馬懷稟披上了畫有無忌禪師容貌的圖畫,意味著什麼,這已經毋庸言說了。
二十多年的青燈孤獨,誰都沒想到馬如素的心中,竟然還藏著如此炙熱的一團愛的火焰。
想來,這也是為什麼,在發現了馬如素的變化,得知了馬懷稟的離世,馬如良立即出關去往五台禪院尋找無忌禪師的原因吧。
於情於理,馬如良都隻有這麼辦,才是最能對得起馬如素的。
“是...雖然二妹也並沒有讓懷稟做什麼,隻是陪著自己枯坐,但這也足夠讓我震驚了。”馬如良說道,“隻是作為長兄,這件事看到我的眼中,更多的則是愧疚!
...還有痛苦!
因此,這件事我也始終都沒有捅破。
所幸的是,二妹每次讓懷稟扮作無忌禪師之後,也都會將那畫像付之一炬。
而後便是悠悠垂淚...
其實我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對二妹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
老朽平生雖未陷入過情網,但也知道情之一物,觸之不得,輾轉反側,與身與心都沒有一點好處。
所以,也才有後來,我會借故躲開她。
生怕她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想必,對於這件事,二妹她應該也是有所察覺的。
因此她才又慫恿懷稟去尋我借生花妙筆。
而我...每次看到懷稟總是會不自禁的想到他孤苦的身世,和二妹做出的犧牲。
又不忍拒絕...”
馬如良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愁怨。
誰的歲月裏,不是埋藏著諸多的不可說?
“所以,在我決定了閉關考驗懷遠的能力之時,我也料到了懷稟會找我借一次生花妙筆。”馬如良的眼中充滿了哀怨,“而我,也正想借這個機會,讓他轉告二妹一句話。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放下才能更好的前行。
同時,我也讓懷稟轉告二妹,雖然萬馬堂的堂主一位,我是要傳給懷遠,但是這杆生花妙筆,我卻是要留給懷稟...
所以,當懷遠報告給我,生花妙筆失蹤之後,起初我隻是讓他獨自麵對,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啊...原來,你早就給馬大少爺設置了重重困難!”
喬楚苦笑道。
直到此時,他也才體會了作為萬馬堂的堂主,馬如良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