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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夏三姑穩住了情緒,道“澂兒,你怎麼能如此偏激,還對長輩蠻橫無禮?
我是你的母親啊!
罷了,不過是繼母……終歸是後娘難當啊,嗚嗚!”
“那您現在是金夏氏,還是稷夏氏?”
稷澂的話,可謂是絲毫沒有給夏三姑留麵子。
他前世閱人無數,隻一眼就猜出夏三姑的打算。
夏三姑根本就沒想到,她會被素有孝心的兒子,逼迫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澂兒,母親對不住你,作為妻子也未護住你父親……”
“母親?多麼美好的詞彙,但你是那金子琨的母親,金鑫的妻子。
金夫人對我和我父親,可曾有過半分真心?”
此刻,稷澂的悲憤無需刻意去演,真情流露就足以令世人動容,那是足以令萬人垂淚的痛楚。
他怒極反笑,繼續道“再問金夫人,作為攜全部稷家產改嫁的您,在前夫下葬之日,您在做什麼?七七之期,可能安枕無憂?”
“嗚嗚……生恩不如養恩,就算我改嫁,也含親茹苦養了你足足十五年,就換來你如今的質問?
天爺啊,為何讓我活著,幹脆死掉算了,也落得清靜!”
夏三姑維持的慈母麵容,在一句句的質問中,幾近皸裂,幹脆嚎啕大哭起來。
她這一撒潑果然百姓心裏的那杆秤,又往夏三姑這頭兒偏了去。
開始嘀嘀咕咕的說稷澂不孝。
一時間,百姓堆裏眾說紛紜。
稷澂深知要為父親討回公道,唯有子告母,但孝道重於山,從法度上說基本毫無勝算。
如今,嫡庶區分不再如前朝那般森嚴,把妾扶正的情況更是普遍,也有男子典妻雇妻的,但隻限於民間的極少數。
但為妾者並非明媒聘娶,也隻能坐小轎進門,受正室管束,遭人鄙視。
另外,亦會有一些婢女或妓子等,也會被稱為侍妾,妾通買賣,但大戶之妻不行。
所以,他要想嚴懲夏三姑,她就隻能是他父親的妾!
這般才能繞過法度去講道理,之後再一舉推翻。
眼下,他隻需要再推一把,即可事成……
“父親屍骨未寒,金夫人就忙著構陷我災星之名。
讓我受惡名擺布,且礙於‘繼母’的名頭,還不能有任何怨言,這就是金夫人口中所謂的孝道?
那種被至親舍棄的絕望與無助,沒經曆過的人,根本不會懂。
隻因重傷你的人,是這個世上與你朝夕相處的親人,你根本無處可逃,甚至會覺得生不如死!”
夏三姑在事實麵前理屈詞窮,根本爭論不過稷澂。
一時間,她的麵具被徹底撕下,徒留一臉猙獰。
她怒不可遏!
對著高知縣重重地跪下,道“縣尊大人,民婦要狀告稷澂,不孝!”
登時,大堂歸於寂靜,落針可聞。
不孝為十惡不赦的仵逆大罪,乃十大罪之一。
一經核實,不孝者就會被罪處淩遲,且遇赦不赦。
“對我們要告稷秀才,不孝!”
夏家人對夏三姑的做法,大大讚許。
葛氏亦是站到了女兒的身後,默默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