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前麵帶路,三人足足走了十分鍾,才穿過長長的林蔭道,轉個彎後,沒有樹木的遮擋,視野豁然開朗。
謝方臣垂在身側的手不自在的捏緊了,眉頭也蹙起來。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麼豪華的用來住的房子,歐式城堡式設計,噴泉池、雕像、修建成形的灌木,完美的不像是真的。
他心底裏對於謝明山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謝明山與他的夫人,就是在這個地方,將他的母親羞辱踐踏,他們擁有的這麼多,卻吝嗇於撫養一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孩子。
嗬,多絕情。
身側的手被輕輕握住了,謝方臣低頭,看到了楚婉兒擔憂的眼神。
“方臣……”
謝方臣抿唇,斂起眼底的憤怒和恨意。
從花園中間穿過,拾級而上,進入莊園內部。
一樓是大廳,地上鋪著紅色印著繁複紋樣的地毯,四周掛著中世紀油畫,頭頂懸掛著巨丨大的水晶吊燈。
不僅是謝方臣,連見慣了豪宅的楚婉兒,也微微咋舌。
到底是曾經赫赫有名的家族,這房子的一切,都是財富沉澱的象征,是一代又一代積累而成的,新興的富豪,即便是再有錢,也絕對達不到這樣奢靡的程度。
“兩位請稍候,老爺夫人正在更衣,片刻就來。”
管家退了下去,寬曠的大廳,頓時隻剩下楚婉兒與謝方臣兩人。
謝方臣抬著下巴,盯著牆壁上的一盞壁燈看。
見他神色淒涼,猜測他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往事,楚婉兒忍不住開口詢問:“方臣……你還好吧。”
“我小的時候,學習機剛剛流行起來,班裏有好幾個人都有,我也想要一個。”謝方臣慘笑了下,“可是,我們買不起。”
楚婉兒握著謝方臣的手捏緊了,眼底的心疼流落一地,“方臣,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以後就不一樣了。”
謝方臣搖搖頭,冷笑了一聲。
“賣慘也賣夠了吧。真是的,我聽著都要吐了。”
突然,右後方傳來一道不屑的女聲。
兩人循聲望去,看到站在二樓的台階上,身著一襲寶藍色禮服,頭發盤成貴婦髻的張曼文。
張曼文今年已經五十了,但因為保養得當從不曹勞,所以看起來還不到四十,風韻堪比明星。
隻不過她的表情,太過於尖酸刻薄,使得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落了俗套,並不比市井潑婦好到哪兒去。
謝方臣咬住舌尖,拚命壓製著自己的憤怒。否則,他害怕他會忍不住,做出打女人這樣粗暴的行為!
當年,就是這個女人,將來為他要個未來的母親趕了出去,並命令手下對母親百般折辱,使母親患上精神疾病,最後絕望自殺。
這個女人表麵有多光鮮,內裏就有多惡毒!
“幹什麼拿那種眼神看我,到底是有人生沒人養的孽種,教養兩個字,怕是都不會寫吧!”張曼文嗤笑著說。
謝方臣依舊沒出聲,楚婉兒卻是忍不住了,她微微移動身體,擋在謝方臣麵前,擲地有聲的懟了回去。
“謝阿姨,您作為德高望重的長輩,對我們晚輩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不覺得有失丨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