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是電話那邊，鄭霏霏依舊津津有味的在說。
“本來我是不知道的，我爸爸媽媽也沒跟我說，昨天我喝了點酒嘛，就跟他吐槽謝方臣的種種行為，然後就聽他說，謝方臣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我跟你講，幸虧他也不喜歡謝方臣，不然我真是糗大了，就成那種在背後嚼舌根的壞女人了。”
“我本來還想多問一點的，不過他不願意說，我就沒再繼續問下去。看來，謝方臣人品是真的不行啊，誰都不喜歡。”
鄭霏霏說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問楚婉兒：“對了，婉兒，你知道謝方臣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事嗎？”
“……知道。”
不僅知道，而且還相親過。
“那你們見過麵嗎？”
“……見過。”
不僅見過，還一起喝過酒，過過夜。
雖然沒有做到那一步，但是在外人譬如謝方臣的眼裏，曾經確實親密過。
可是這些事實，楚婉兒沒法告訴鄭霏霏。
她不忍心。
鄭霏霏才剛剛與謝一衡過夜睡覺，獻出了女生的第一次，她實在沒法把這殘忍的事實，甩在鄭霏霏的臉上。
“婉兒，你是不是累了？”聽楚婉兒沒什麼精神，鄭霏霏問。
“啊……累倒是不累，就是剛剛吃過午飯，這會有點困了。”
“嗷嗷，那你先睡覺吧，我們完了見麵再說。”鄭霏霏又笑起來，“我昨晚也沒睡好，這會兒要再補會覺。”
“嗯，好。”
楚婉兒並不是累了，她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到現在她才知道，為什麼謝一衡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火鍋店，為什麼鄭霏霏說她也吃的是火鍋，為什麼鄭霏霏可以那麼快的出現在她身邊。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但是因為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她壓根就沒想到，鄭霏霏相親的那個男人，就是謝一衡。
回想到鄭霏霏相親那天晚上，謝一衡給自己打電話時候說的話，楚婉兒心裏充滿了愧疚。
謝一衡對她的關心，在此刻看起來，是那樣的曖丨昧。
仿佛，是對鄭霏霏的背叛。
雖然她從來沒有對謝一衡有過任何想法，也沒有刻意博過謝一衡的好感，但是她隻要一想到她跟謝一衡曾經相親過這層關係，她就覺得對不起鄭霏霏。
她該怎麼在不傷害鄭霏霏的情況下，告訴鄭霏霏這個真相呢。
楚婉兒心揪起來，也害怕起來。
結果就是，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她也沒有睡著。
她的思維不時在立刻向鄭霏霏坦白，以及跟謝一衡溝通過後，再跟鄭霏霏坦白，這兩個選項之間跳躍。
如果是以前，楚婉兒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一切都告訴鄭霏霏，哪怕被誤解也好，被嫌惡也罷。
但是現在，她不敢了。
在經過謝方臣之後，她知道了人是多麼容易誤會，知道了眼見不一定為實，知道了有些事情，即便是清者，也是做不到自清的。
她已經跟謝方臣鬧成這樣了，她不能再失去鄭霏霏這個朋友了。
想來想去，楚婉兒決定先跟謝一衡溝通一下。
可是在打電話的前一秒，她又猶豫了。
萬一這個時候，謝一衡去找鄭霏霏了，謝方臣就在鄭霏霏身邊，那豈不是看到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