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契(1 / 2)

2010年的夏天,白紀雷記住的隻有那幹燥的泊油路和一個女人的歇斯裏地。那是一個非常炎熱的中午,白紀雷從學校後門出來,晃著被熱的有點發漲的腦袋穿過小巷,利索的拐上另一外一條道。前麵是一座危橋,大大的牌子掛著不得通行四個字。但對很多人來說那就是一個裝飾,白紀雷就是很多人中的一員。

他跑過危橋,前麵稀稀疏疏有幾棟房子,都是小別墅。白紀雷往裏走,走到最裏麵的別墅站立。沒有人規定住在別墅裏都是有錢人,比如他眼前的這個。這個別墅的主人是意外去世的,去世的時候這棟別墅還沒建好,所有這別墅的主人沒有看到這地方後來爛尾了。C市爛尾的別墅不多,這一帶本是富人的天地,地廣,爛尾後變成了荒涼,隨後住進一堆流浪漢。

白紀雷熟悉的穿過長滿雜草的院子,推開搖搖欲墜的門,然後快手的重新裝上。雖然可有可無,但總歸能擋點燥氣。白紀雷鬆了口氣,熟悉的穿過一樓,找到窩在廚房裏睡覺的人。

他踢了一下人往他前麵放下一個袋子:“吃的。”看那人沒有反應,白紀雷也不在意,說了一句我上課了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更熱了,白紀雷深吸一口氣準備一口氣跑過危橋。

可他剛邁開步伐一聲尖叫聲劃破了燥熱的空氣直擊人的心肺,於是他看見了一個女人歇斯裏地從不遠處的別墅上跳了下來。白紀雷的覺得自己的雙眼被紅色刺傷,等他抬起頭看見的是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連衣裙的裙擺在掉下女人的窗台處蕩著。白色的寂靜似乎給炎熱的空氣降下的溫度,白紀雷的額頭冒出了更多的汗,可他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冷的。

他努力的睜著眼睛想看清楚的連衣裙的主人的模樣,可陽光太刺眼,他隻能隱隱約約看見那張臉帶著青澀的,但他知道肯定很漂亮。汗順著額頭滴到他的眼裏,他眯著眼睛,似乎看見漂亮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就那樣站著直直的看著被染紅的地麵。然後慢慢的抬頭,看向他。大概就是這一眼,這場紅色便在他的夢裏紮根。

“你是個小傻瓜,你是個小傻瓜,你是個小傻瓜。”白紀雷從床上跳了起來按掉蠢的要命的鬧鍾。一看才淩晨三點,他剛剛加班到了一點回來睡下不到兩個小時,而這兩個小時當中全是當年那個場景。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十年,偶爾還會在他夢裏出現。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就如老爹告訴他的,第一次看見死人總是難忘。對於這個答案認識白紀雷包括他自己都表示懷疑,一個可以在死了一個多月發臭的不行的屍體麵前,一邊啃著油條一邊往屍體懷裏撈東西的人怎麼會因為一個死人就記上十年。

“你是個小傻瓜,你是個小傻瓜,你是個小傻瓜。”這次不是愚蠢的鬧鍾而是手機,白紀雷認命的接起。手裏那邊響起來了一個女聲。

“老大爺,西街出貨了,來瞧瞧唄。”

“小花兒。”白紀雷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就出門,懶懶的回話:“按照你這樣熬夜的程度,很快就會被我拋棄送回老家的。”

“討厭。”徐花兒嗲了一句。白紀雷快速掛上電話,開著破破爛爛的大眾上路了。白紀雷今年27歲,出生在大中午太陽最旺的時候。說是白夫人生了一天一夜沒生下來,就在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險,青天大白日太陽最烈的情況下,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驚雷,孩子就生下來了。於是他們給他起名為白紀雷,為了紀念那個讓他出生活著的那記響雷。

他的性格如名字,從小就是個雷孩子,調皮的想讓人吊起來吊打。17歲的時候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立誌要當警察,18歲離家出不為別的,隻為能好好打架。因為打架讓一個白嫩嫩的少年硬是躥到了一米八五,長出了一身的腱子肉。19歲考上警校,23歲從警校畢業,然後當了三年警察,去年升職當了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