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臨京之地,如今情況如何。”皇帝手裏翻著花名冊,左手邊摞著各家大臣閨女的畫像。
自是有入眼的,可也僅僅是入眼而已。
“王爺已經到了有些許日子了吧。”太監總管宗鳴遞上清茶來,臨京此地氣候正好。“爺,那些畫...”
“來年采選再說,今年已經過了時辰了。”
宗鳴臉上帶著有些詭異的笑容,躬身稱“是~”,繞身來到皇帝左手側,抱起一摞畫卷交給自己的幹兒子,自己又抱起一摞,小快步退出了禦書房。
“爹,都燒了?”
“可不。”
新帝才登基,就選秀,豈不是要被百姓和大臣們戳脊梁骨。
當然顧滄海到底也不怕戳脊梁骨,以雷霆手段上位的皇帝,怎麼會怕這些,隻不過,他要博一個好名聲罷了。
燒完回來,皇帝將花名冊也順手扔給了宗鳴。
宮外很快就有小太監將這個消息帶給等候的線人。
“宗鳴啊。”
“老奴在。”
顧滄海抬頭掃了他一眼,“小臨京那個星回,可有畫像。”
宗鳴樂嗬嗬地從自己袖子裏抽出來被燒了半截的畫像來,雙手遞了過去。
皇帝不驚不喜地接過,“比她好看多了。”
“年紀還小,再長長,必然不俗。”
“東方家保護得也是好。”
宗鳴不答。
皇帝將畫平鋪鋪開,放在桌案一側,新拿出一張生宣來,提筆蘸墨,開始作畫。
宗鳴瞧了,便趕忙上去磨墨,笑盈盈地說了句,“她外祖家乃是白老將軍。”
“哦~”皇帝似乎很驚訝,隨即又笑了...“孤知道。”
宗鳴點點頭,“爺,這畫,是王爺呈上來的。”
“有心了他。”
臨京秋日氣候正正好,新帝後宮空空,王王妃被誅九族,顧滄海身邊便是再無一人。
百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說是有情亦絕情啊。
快馬從臨京到小臨京帶回來消息以及是九月中旬,全程百姓都知道,東方家嫡女的店鋪在今日開張。
這幾日,那些大戶人家的貴婦人貴妾跟小姐們,甚至是諸位公子,都已經將這家東方服裝店的衣服給捧到了天上去。
星回晨起洗漱,不緊不慢,反倒是早早候在外頭的寧一跟東方波顯得有些心慌。
“方公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啊。”東方波笑眯眯開口。
顧滄瀾點點頭,“我信星回,她要成的事,必然成。”
寧一豎起大拇指,“我若是有方公子這般心性,師父,我是不是就出師了。”
“你能當我師父咯。”東方波倒也爽快。
星回聽著外頭的動靜,心情頗好,換上了一身赤玉蘭的立領斜襟短褂,衣服上繡著彎枝玉蘭帶葉華文,配一條同色係同圖案的金蘭下裙。
“小姐,您怎的不穿那幾身衣裳,瞧著更加別致些。”
鈴鐺似乎很是不想自己家小姐泯然與眾。
“總有人是接受不了新潮流的,我得告訴他們,本店服裝樣式齊全,一條龍服務,安心放心。”
鈴鐺搖搖頭,小姐又在說胡話了。
春秋兩人笑著上前,“趕緊的用了早膳。”
“吃了麼?”星回落座,看了看一旁站著的三人,最後目光落在顧滄瀾身上。
“尚未。”
“一起坐下,都坐下,吃飽了才能幹活,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革命?
“這兩個字...”顧滄瀾細細琢磨,卻也沒有再詢問出聲。
幾個人才拿起筷子,星柔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進來,“怎麼才...”
話到一半,就瞧見了慢條斯理吃著油條的顧滄瀾,剩下的粗魯和招呼都咽了回去,“你們,你們慢慢吃,我就在外頭等。星,星兒啊,今日怪冷的,你帶件鬥篷。”
星回噗嗤一笑,張了眼顧滄瀾,“方公子?”
“嗯?”
“好吃麼?”
“好吃。”
剛要出門的星柔腳步一頓,扭頭張望一眼,就看到了星回那賊兮兮如同貓兒般眯起的眼睛在盯著自己,隻覺得渾身一陣汗毛倒豎,腳步淩亂地離開了這屋子。
車馬備齊,今日說是連王爺都要去給東方服裝店坐鎮來著,不但東方家的女兒們是要去的,整個小臨京的姑娘家都已經早早起來洗漱準備了。
“小姐,小姐!”傳報人麵色帶喜,“小姐,門口已然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