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厚對星回的態度,十分的不喜,甚至有些惱火,可顧滄瀾那邊“慈眉善目”地看著自己,他也隻好慈眉善目地對待星回。
“東方小姐的意思是...”
“就字麵意思。”
林子厚:“如此,我們怕是也沒有什麼需要詳說的。”
星回:“是呀,我本也說了,咱們有什麼好談的,是不是王爺。”
顧滄瀾坐正身子,目光仍舊對著林子厚,“林大人的意思呢。”
“但聽王爺吩咐。”
林子厚雖是這麼說,可話裏頭的意思大概是,“您吩咐您的,我還是聽陛下的。”
顧滄瀾顯然也懂林子厚話裏意思,可他就偏要懂裝不懂,“既然如此,林大人旗下商戶,可有要入股的打算?”
“皇商代表的是天家皇族,入股,豈不是白給她做宣傳。”
星回挑挑眼梢,不傻嘛。
“皇商皇商,不該是皇親國戚來帶麼?怎麼是林大人來?”
“在下戶部侍郎。”
“我知曉您是戶部侍郎...可為何要讓您來?”星回好奇寶寶似得眨眨眼睛。
林子厚蹙眉,這是什麼意思。
顧滄瀾笑嗬嗬地解釋道,“戶部管錢。”
林子厚這才反應過來,剛要繼戶部具體事務再做拓展的時候,星回又問,“我知曉戶部管錢,可這跟皇商有何幹係。戶部管的是天下的錢,是朝廷的錢,可這跟皇商又有何關係?”
這一下,顧滄瀾也是徹底明白了星回的意思,“確實有道理,林大人,此行主事何人?”
“此行主事...乃是齊王殿下。”
“人呢?”
“齊王他...早我們出發,這一路是遊山玩水而來,眼下不知在何處呢。”說起來林子厚也是有些汗顏。
星回看了眼茶杯空了底,去拿茶壺的時候,瞥見星柔那一臉怨婦模樣,微微推了她一把,“做什麼?”
“什麼?”
“我說四姐你...是奔喪來的?”
星回話重了,不但話重,說的還十分響亮。
那邊林子厚的尷尬瞬間就轉移到了星柔這頭。
星柔瞪大了眼睛瞧著星回,一臉的“你什麼意思?”的意思,卻是張張嘴半天發不出一個字兒來。
“怎麼的,皇商誒,又不會委屈我們,你怕什麼。”
星回的下一句,讓星柔將張著不知所措的嘴巴,閉上了,“話雖如此...”
都是聰明人,星柔很快就懂了星回的意思。
接話接得無比自然,那邊的林子厚越發的尷尬,目光閃爍地看向顧滄瀾,“齊王他吩咐了,一切由臣下做主。”
“齊王能做主?”顧滄瀾換了個姿勢,單手拖著臉頰子,笑盈盈地看著星回,未等林子厚回話,星回就笑了,“齊王能做什麼主。”
“放肆!”林子厚想都沒想,一句放肆落下,看到顧滄瀾那冷冰冰的眼神,離開就後悔了。
星柔在一旁收拾心神,看著星回應付一位朝廷命官,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怪自己太感情用事,這就提了提氣說道,“皇商曆來直屬皇帝,齊王...可做主?”
林子厚沒想到一直都在發蒙的星柔,會突然拋出這麼一個尖銳的問題來。
“兩位掌櫃的意思,是要跟陛下當麵談!”林子厚激動地站起身來,指著星回星柔這對姐妹,隻覺得他們麵目可憎。
星回偷偷地對著顧滄瀾說道,“這位戶部侍郎,當真是...衷心得很啊。”
這句話的意味,太過深遠,讓顧滄瀾神色變了又變,看向林子厚的目光,也是變了又變,幾個呼吸後,才笑著問星回,“星兒是何意?”
星回笑眯眯地別開身子,對著林子厚問道,“我隻問誰做主,林大人不愧是天子近臣,這揣度人心的本事,小女子佩服。”
氣焰鬥升的林子厚,被星回這一句話,再度掐滅火苗子,木愣愣地坐下來,突然察覺她話裏別有意味,惶恐地看向顧滄瀾。
而此時,顧滄瀾便已然不再看他。
朝中有猜測,鎮王被奪帝位,心有不甘,所以皇上才會將人發配去到漠北,治理那邊苦寒之地。
可他已然交出兵權,再怎麼不甘也掀不起風浪,皇上在怕什麼?
眼前這位爺,必然有手段藏著,這個手段,極可能讓儲國易主。
這位東方小姐是其中之一。
不,或者說,這小臨京,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