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門前,楚銀歌試探著跨出了第一步,她首先探了探地上鋪的石板,腳下很穩沒有鬆動,然後再看了看周圍的燈火,也沒有異動。
想來暫時應該沒有問題,畢竟這室內燈火還算明亮,但凡有半點異動,也是能看清的。
於是她又朝著中央的石台靠攏了些。
不過就是短短的一段路,她的那一雙眼睛卻沒有歇過,始終盯著四周,雖然是十分謹慎的,但還是會時不時的在用眼角餘光瞥向身後。
因為在她身後還跟著之前說要一起行動的洛天。
回想起剛才,洛天突然提出要與她同行時,她的心還著實咯噔了一下,止不住的就想:他這是在擔心我嗎?
但這樣的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她隻要一想到洛天的不回頭不關心,心裏自然又有了另一番猜度:難不成是還不信我,怕我拿了東西據為己有,就不給了嗎?
就這般胡思亂想的楚銀歌,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回應,不溫不火地反問道:“你就一隻手,跟著管什麼用?”
洛天聽來張了張嘴,有些話都已經到了嘴邊,滾了一圈卻什麼也沒有說。
誰知這時,倒是蘇靳陽嘴裏小聲嘟囔了一句:“你自己不也隻有一隻手嗎?”他這剛一說完,轉眼就發現楚銀歌看著他的眼神有些不對。
看她那股子瞪眼咬牙的樣子,似乎是想要直接將他生吞活剝了了事,直看得他背心發虛,下意識就重重咽了一口口水。
眼見至此,他不得不揚起笑臉立馬改了口風:“楚姑奶奶最厲害了......就算是單手,也是能過關斬將的好手,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企及的!”
蘇靳陽一邊說著還一邊極為真誠的擺手示意著。
心想為了自己的小命和覬覦已久的那把劍,慫點就慫點吧,大丈夫誰還不是能屈能伸的,此刻的他也隻能是在心裏這樣安慰著自己。
倒是難為了旁邊的步帕,看著他一臉諂媚滑稽的樣子,忍不住抬手扶額,心裏直道:唉,在楚姑娘麵前,自家這公子怕是真的廢了。
而那楚銀歌看著蘇靳陽,心裏又是嫌棄又是好笑,倒也輕鬆了許多,差點沒忍住要笑了,好在最後還是生生憋了回去。
等沉下心思以後,她隻是冷冷的說道:“隨便吧,你想跟著便跟著,我根本也沒有阻止你的資格。”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再正眼瞧過洛天一眼,話音剛落就轉身跨進了石室。
其實說到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答應,難道就是為了不落下口實?可那蘇靳陽的話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分量了。
還是說她隻是想要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試一試:在洛天的心裏,她到底是不是重要。
女人有時候真是......總喜歡糾結在一些無果的事情上,重要又如何,不重要又如何,終究在他心裏,早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楚銀歌二人已經走到了正麵兩根石柱的位置上。
原本這距離是沒有這麼遠的,楚銀歌也是為了事事小心,這才多花了些許時間,好在並沒有事情發生,實屬萬幸。
楚銀歌走過去停在了石柱前,她沒有急著去靠近僅一步之遙的石台。
往往事情到了最後,太過順利就越是要小心謹慎,這是大師兄從小教她的道理。
她先是伸手探了探石柱之間,發現並沒有機關,接著又踩著小碎步靠近了右邊的那一根石柱,因為她仍覺得這些石柱能出現在這麼重要的地方,一定不會隻是裝飾這麼簡單。
麵對她如此緩慢細致的行為和動作,洛天都一直是默默地跟在她身旁,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急躁和催促。
苦苦尋覓多時的東西就近在眼前,若是換了蘇靳陽,怕是早就罵罵咧咧催個不停了,在這一點上,倒也算是洛天和楚銀歌相處這麼久以來,彼此還能有的默契。
等楚銀歌真正走到石柱邊,她才發現,那上麵的刻痕都深得厲害,而且還都滿滿的填充了奇怪的白色細小粉末。
對此楚銀歌有些好奇,但她卻不敢直接用手去碰,靈光一閃,她再次拿出了之前朧月樓裏的木簪,輕輕挑出一點粉末湊到鼻前,隻輕輕的聞了一下,也不敢多聞。
“奇怪了?”楚銀歌微微皺了眉頭,小聲的脫口而出。
洛天立刻有些緊張的輕聲問她:“是有什麼不對嗎?”
楚銀歌再聞了一下木簪上的粉末,低語道:“這東西怎麼都沒有味道的?”
“這是什麼?”洛天看著她手裏木簪上的粉末問道。
楚銀歌不解的搖搖頭:“說不上來,我也不知道。”說罷,她抖了抖木簪上的粉末,重新收了簪子入懷道:“算了,不深究了,多留一刻就可能多一分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