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滿身傷痕(1 / 2)

楚辭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如紅豆般大小的紅色藥丸放在手中,遞到楚銀歌嘴邊:“來,張嘴。”

楚銀歌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乖乖的張嘴吃了藥,並且還努力在楚辭麵前揚起了笑臉,如果不是她此刻臉色蒼白,如此粲然一笑怕是真會讓楚辭以為她身體是沒事的。

可是楚辭心裏明白,她這樣做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讓他過於擔心。

既然如此,他自然是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眉宇間的憂心之色,同樣對她報以溫柔的一笑,伸出右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之後,這才抬起她的右手開始替她治療。

他神色依舊未改,舉起雙指緊緊並攏,蓄著內力的指尖快速且輕柔的落下,在她各個重要的血脈經絡之處,一股股溫暖的涓涓熱流瞬間注入了她的手臂,雖然隻是短短的幾下,她的右手便已有了知覺。

之前步帕提醒過她,當解開手臂後,她身上的痛覺必定會增強至少五倍,但如今感覺下來,卻是隻有些酥麻無力,便是連半點痛處都沒有。

她心道:難道是這手封得太久的緣故?

思及至此,她便有些惶恐不安問道:“師兄,我怎麼感覺不到痛啊,我這手不會是真的廢了吧?”

楚辭並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直到將她的手臂輕輕放下後,才聚神看著她,搖頭笑道:“定是剛才那幫你封脈的小子告訴你的,這手臂若是解了,就會痛覺加倍吧。”

楚銀歌不假思索的反問道:“不是嗎?”

楚辭扯著嘴角苦笑著,抬手在她額頭輕輕敲了一下:“嗬,你當你師兄是那種學藝不精的孩童嗎?”

楚銀歌努著嘴,揉了揉額頭,雖然根本就不疼,但她還是習慣性的摸了一下,嘴裏頗有些得意的說道:“也是,大師兄的醫術,那可是天下無雙的,豈是誰都能比得上的,怕是就連那地底的閻王見了,都得好好的禮讓三分才行。”

這馬屁拍得雖然是誇張了些,但楚辭卻是非常受用,一下沒忍住,便噗呲一聲笑了,心裏既是歡喜又是無奈:“好了,別貧了。”

也隻有是在楚銀歌麵前,他才能毫無顧忌的玩笑。

楚辭嘴裏念叨著,順便按下了楚銀歌抬著的左手:“來......讓我看看你肩膀的傷口,這都是怎麼給包紮的,亂七八糟的。”

然而,楚銀歌突然聽見他說要看她肩上的傷口,心裏沒來由的便有些發慌。

她對於自己肩膀上的情況,自然是清楚的,此時確是需要重新包紮換藥,但如果是被大師兄知道了實際的情況,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

正躊躇著,她的眼神開始飄忽了起來,身體下意識的就往旁邊閃躲了一下。

偏就是她這無意識的一躲,反倒惹得楚辭心下一沉,笑意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他們相處多年,對於她的一舉一動,楚辭自是十分熟悉,心知事有蹊蹺,她肩上的傷口必有古怪,這下可好,他斷然是要看個清楚明白了。

就在二人眼神再次對視的那一刻,他已經又一次將手伸向了她肩上包紮傷口的布條,這次可是容不得她再有半分躲閃,他直接是上手拆了個幹淨。

當那條帶血的布條從他手中滑落之時,那四道足有一兩寸長的暗紅色傷口,也第一次完整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隻不過是一眼,他的心髒便好似被針刺般緊縮了一下,雙眼的瞳孔驟然放大,眼裏那熊熊的怒火撲騰一下就竄了起來,牢牢緊閉的雙唇也變得發白。

先前他看楚銀歌的表情,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嚴重的傷口,此時此刻,麵對這樣的情況,他竟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自從他照顧楚銀歌以來,何時有讓她受過這麼重的傷,就算是受傷,頂多也就是她搗蛋惹事的時候劃破了皮,最嚴重的一次,也不過是摔到了山溝裏,手臂脫了臼。

這一次,到底是為了誰,她竟拚命至此,這麼深的傷怕是要留下抹不去的疤痕了,他在心裏想著念著,眼裏慢慢泛了紅。

楚銀歌坐在原處,有些擔心的盯著楚辭那雙逐漸泛起了血絲的眼睛,她張了張嘴很想開口安慰他,但又覺得自己這種樣子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不過還沒等她想好該怎麼說話,楚辭這邊倒是已經有了新的動作。

他冷著一張臉,緊咬著牙槽,強壓了胸中的怒火,從腰間取下了一個黑色的藥袋放到床上,然後從藥袋裏麵拿出了一根穿了線的細小銀針和火折子,他打開火折子吹出火焰,捏著銀針在火上反複炙烤了幾遍。

楚銀歌熟悉他的醫術,看著他手裏的動作,自然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心裏不禁有些發虛,蠕動著嘴唇,擰著眉頭輕聲說道:“師兄,不用縫了吧,我看血都已經凝固了,都快結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