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回來啦!”
“陳大人回來啦!”
......
當陳牧回到河防工事的時候,十萬人的呐喊聲還是把他嚇了一大跳。
在從山陽郡到泰山郡回程的路上,陳牧是越靠近巨平心裏越發虛。堂堂的河防禦史居然被人半夜裏從營帳裏偷走了,好說不好聽啊這是。好幾次,陳牧都想跳下馬車逃走。
聽著民夫驚天動地、歡呼雀躍的喊聲,陳牧的臉漲得通紅。
與陳牧的羞愧相比,其他人則是暗叫僥幸。陳大人這是找回來了,大家還可以歡呼。那要是找不回來,這裏麵還不定陪葬多少人呢。
陳牧在歡呼的人群裏第一眼就看到了鍾辛夷,要不是鍾蕪夷緊緊扶著她,她都要跌倒了。看著她又擔心又欣喜的模樣,陳牧心裏是又溫暖,又歉意。
徐琅站在人群後麵,咧著嘴大笑不止。媽的,老子這是死裏逃生,你笑得這麼開心幹嗎?這種人人品太次,應該好好的揍一頓,揍到他把嘴巴閉上為止。
該死的中行現不在最好,否則那個死人臉,看見又要倒黴。可不見那個王八蛋也不行啊,現在樊崇成了妹夫了,還指望著我去救呢。也不知道能拿什麼和這個死人臉交換,問題是這個死人臉他肯不肯交換啊。
“為了慶祝陳大人平安歸來,今明兩天,每頓飯都加肉,而且是每人一大勺子!”
“噢噢噢!”
“陳大人威武!”
“李大人威武!”
那個老實巴交的庫司掾李文,居然不請示不彙報自作主張給十萬民夫每人加一勺子肉!反了他了!
唉,算了,看在我也有份的麵子上,原諒他了。
“陳大人可真是萬民擁護嗬,你聽聽這地動山搖的。”陳牧剛一踏進營帳,就聽到了中行現那老梟一樣的聲音。
“你這叫羨慕嫉妒恨。”陳牧沒好氣道。
“嗯?這又是什麼新詞?”中行現一臉懵逼。
“你中行大人的心理寫照啊。”陳牧哈哈笑道。
“臨行前我再三囑咐你了。”
“是,是。”
“你卻不放在心上!”
“是,是。”
“你說你做錯了沒有?”
“是,是。”
“你就是嫌老夫聒噪。”
“是,是...”
“嗯?”
“啊,不是,不是,您說的都有理。”
“但是,我的人都派去押運錢糧了,這才被他們鑽了空子。”
“強詞奪理。”
“‘影子’也沒出手相助不是。”
“他們都被老夫帶走了。”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影子’要是在,我不就沒事了。所以說,這事兒其實都賴你。”
“...厚顏無恥!”
“哈哈哈,彼此彼此!”
“既然此事都賴你,如何補償我呢?”
“......”
“不如就將樊崇交給我處置如何?”
“你果然和那個姓呂的女子有問題。”
“長腦子沒有?如果有問題我要她丈夫幹嗎?還不如假你之手殺了他呢。”
“還沒有人能從我手上把人要走過。”
“那是他們沒找對方法,如果他們也像我一樣聰明,你非答應不可。”
“......講!”
“你想不想將墨家一網打盡?”
“這不但是個廢話,而且還是個屁話。”
“罵人多不禮貌,都多大的人了,真是。你看哈,你也想抓他們,我也想抓他們,我們目標一致。但是這些人很狡猾,你要是用了我的法子,抓起來就能容易些。”
“呂牡現在背叛了墨家,就因為墨家先放棄了她丈夫。你說要是樊崇知道他像個鼻涕一樣被人給甩了,他會是什麼感受?”
“以我這麼心胸開闊的人,都憋著要找他們報仇。據我了解樊崇心眼可不咋大。”
“說重點!”
“據說,要想將一窩老鼠全部消滅,滅鼠高手會先捉兩隻比較強壯的老鼠,再將兩顆黃豆縫合在這兩隻老鼠的尿道口,最後會放了這兩隻老鼠。”
“然後呢?”
“然後這一群老鼠就全死了。”
“為何?”
“那兩顆黃豆被尿液泡漲了,疼啊!然後這兩隻強壯的老鼠會見什麼咬什麼,不死不休。”
“我現在已經有了一隻老鼠和兩顆黃豆,不知中行校尉肯不肯再借給我另一隻老鼠呢?”
“如此歹毒,這不是你陳岩鬆的風格。”
“嗬嗬,你中行具來也不是第一天就如此弑殺的。”
“好,人我留給你了。我等著收那一窩死耗子。”
一如既往,中行現如同鬼魅一樣消失不見了。陳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自己撒了個彌天大謊,但總算還是從中行現手裏把樊崇給騙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