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活死人陳情(1 / 3)

陳牧聽後,基本上是信了這個叫景蓮的婦人口中所言。畢竟如人為破堤之事,絕非這等婦道人家所能臆想而來的。此事的焦點,便落在了這個叫李通的人身上。

“李通此人何在?”陳牧問道。

那個叫景蓮的婦人看了公孫嗣一眼,囁嚅道:“李通...李通恐是那胡穎犯此滔天罪惡的唯一知情人了,他怕被人滅口,躲在一處安全之地,輕易不敢露麵。”

“謹慎也是應該的,但是如果要本官介入此事,這個李通須按時過堂。否則僅憑你一麵之詞,本官無法治任何人的罪,這點你可否明白?”陳牧道。

“民婦明白!”景蓮如同下定決心一般道:“隻要大人肯替民婦伸冤,民婦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那個李通,恐怕得麻煩陳大人保護了。那個王庸既然能追到這裏,李通的安全,隻怕民婦也不能護其周全了。”

“嗯!”陳牧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這位婦人的看法,難得她作為一個婦道人家,居然也有這般見識。

據這個叫景蓮的婦人稱,那個李通,原本是李亨的本家兄弟,承蒙李亨照顧,被李亨招為自己的從吏。後來雙雙墜河出事,端的李通命大,居然在巨浪裏活了下來。

因為現在在元城縣地界,公孫傲和黃鼠兩人尚有案底在身,二人便不輕易出現在眾人麵前。李齡因為駐守函穀關要地,今年並未臨時征召。徐琅倒是繼續聽命於陳牧,但他現在主要任務是押解糧秣錢幣。所以剩下的防衛重任全落在了趙三一個人的身上了。

為了穩妥起見,陳牧派趙三率了五十個人軍士,又從民夫隊伍裏抽掉了一百名身強力壯者補入軍士隊伍,由公孫嗣兄弟六人帶領作為後軍,共一百五十多人前去帶回李通。

既然王庸能把景蓮追逃到這裏,小心一點總沒有大錯。

景蓮將李通的藏身地告訴了趙三,趙三本就是這元城縣的老吏,自是熟悉不過。

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將李通平安帶了回來,一路倒是也沒遇上什麼麻煩。當李通被帶回的時候,景蓮眼淚汪汪如斷線的珠子。公孫嗣也受到了感染,眼眶濕潤。

這個李通披著一頭亂發,長久沒有洗過的樣子,如一堆亂草紮在頭頂;臉上橫豎被刀劃過的印記十分明顯,其中一刀直接從眼角到嘴角;渾身衣衫襤褸、瘦骨嶙峋,斷了一條腿,走起路來異常艱難,都是拖著那條斷腿前行。

陳牧屏退了眾人,僅留公孫嗣和景蓮在大帳。陳牧詳細詢問了李通詳情,得知了胡穎和王福兩人去年的全部勾當。

原來,去年大河河水暴漲,直接威脅到了位於元城縣西的儒王墳。按理說這幾年陛下一直對儒王墳有專門錢款撥發,再大的洪水都不至於讓此地湮沒。但是如同後世的豆腐渣工程一樣,這些錢款並沒有用於儒王墳的水利建設,而是被王福私吞了。

為了推脫責任,假貨於老天,王福和胡穎想了個駭人聽聞的主意—掘開元城縣東的堤壩,讓水位下降,這樣儒王墳就會被保住。

李亨作為縣丞,胡穎便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李亨去完成。李亨雖然平時對胡穎言聽計從,但如此斷子絕孫的勾當,他萬萬不敢遵從。

王福見李亨不肯配合,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妙。這等大案,自然是少一個人知曉,安全係數便提高了一分。

胡穎提前幾天以前往常安為母親祝壽的名義離開了元城,實際是躲進了王福的軍營。他把縣衙一切事務均交給了縣丞李亨,所有事情均由他來安排定奪。

八月是十三日夜半,有人來報,縣城東十五裏堤壩突然垮塌。情況緊急,又是深夜,李亨便帶了在縣衙值守的李通等四人,急忙趕往河堤決口處。

當他們趕到那裏的時候,借著手裏的火把他們發現堤壩好像是被人為開挖的情形,看樣子也是大水剛剛衝開的樣子。李亨連忙派李通趕回縣衙喊人來決口處搶險,他則帶人繼續往下遊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