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嫂嫂懇切地哀求,齊大妞心軟了,快速點下頭,出門時跟做賊似的,匆匆抱了旺兒過來。
才出生四五天的小嬰兒,眼睛都沒睜開,粉色的小臉皺巴巴的。剛進屋,就哇哇哭了起來。
前世魏瑾的養父母是個善心腸的,除了她還收養了許多被遺棄的小孩,魏瑾幫忙帶大了好多弟弟妹妹。故而從齊大妞手中接過旺兒後,她手法嫻熟,一手托著屁股,另一隻隻手給旺兒枕著頭。
小小的人兒躺在魏瑾的懷中,吮吸這母乳,時間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溫馨。
齊大妞嫁人後也懷過一個孩子,但是被他男人打掉了。之前她帶旺兒總哭,難得看到旺兒如此乖巧。她的心裏,不由衍生出一絲羨慕。
等旺兒吃飽後,魏瑾抱著他睡覺,姑嫂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主要是魏瑾和齊大妞打聽有關梨花村的事。
梨花村是地處西南的一個小山村,這裏土地貧瘠,有一大半是鹽堿地。在梨花村往南20裏地,有個鹽場,村裏的年輕男人都在鹽場幹活掙錢,十天半個月地才回來一次。這也是為啥這幾天齊大妞能過來照顧魏瑾的原因,她男人和15歲的繼子都在鹽場幹活,家中隻有她一個,便被齊母拉過來幫忙。
雖說梨花村小,卻也有祠堂族規的,這裏偏僻日子苦,辦事的官員都不願意過來,所以村裏三百多口人的糾紛,都是由組長和幾位長者製裁的。
說話的時間過得很快,等齊母晌午從地裏回來,就聽到魏瑾屋裏有說話聲,剛進門,就看到旺兒被魏瑾抱在懷裏。
“你個死丫頭,我不是讓你別把旺兒往這屋裏抱嗎,你是聽不到,還是蹄子硬了?”
齊母掄起鋤頭,追著屋裏的齊大妞就要打。睡夢中的旺兒被齊母的大嗓門吵醒,哭聲響亮。
魏瑾抱著旺兒哄了一會,見齊母打人都是下狠手,眉頭緊皺,“老……娘,你別打大妞了,旺兒不是不喝麵湯嗎,他又是早產的,我這有奶給他喝不好嗎?”
“什麼,你有奶了?”齊母仿佛聽到不可思議的是一般,瞪圓了眼珠,她是親眼看到魏瑾傷口的,怎麼可能好得那麼快?
這麼一想,齊母打量著魏瑾,見她唇色不似昨日蒼白,還真有好轉的跡象,可常理來說是不可能的。齊母拎住齊大妞耳朵,轉了一圈,發狠道:“說,昨兒你是不是把家裏雞蛋偷給這個掃把星吃了?”
齊大妞疼得嘶嘶叫,卻不敢躲閃,哽咽道:“家裏就七個雞蛋,還在娘床頭放著,我真沒動。”
齊母半信半疑,鬆手後,目光移到魏瑾那,“既然你有奶,孩子就你帶。我看你麵色紅潤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兒就跟我下地去,家裏可沒錢養閑人。”
加上今天,魏瑾才生產完四天,她的傷口雖然結痂了,特效藥再好,但沒個三四天是長不好的。
人在屋簷下,隻好低眉順眼。
“娘,你再讓我休息五天行嗎,至少等我把旺兒養好點?”
齊母不悅擰緊眉心,接著眯起眼,她這個兒媳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這會叫她去幹活,被村裏看到又要罵她刻薄。算了,這回她就仁慈些。
“就五天,到時候你可別想偷懶。”
說完,齊母拽住齊大妞的手,罵咧咧道:“沒用的賠錢貨,午飯做了嗎?”
齊大妞顫抖地搖下頭,便立刻被齊母扭著打出去。
“死丫頭就知道偷懶,你是想餓死老娘和你哥哥嗎?”
聽著屋外齊母的罵聲越來越小,魏瑾長歎一聲,真為齊大妞的逆來順受感到不值。
到了傍晚,齊母沒好氣地給魏瑾送了一碗剩飯,見魏瑾猶豫不吃,礙著旺兒在睡覺,壓著嗓子道:“怎麼,還嫌棄了?你要不吃,旺兒沒奶喝,我可就把孩子抱走了。”
確實,按常理說,魏瑾不吃飯,肯定沒奶給旺兒喝。為了不讓齊母發現異常,魏瑾隻好吃了那碗剩飯。
“娘,大妞呢?”
穿過來的一天裏,魏瑾也就對齊大妞上心些。
齊母收過碗,沒好氣道:“你以為人人都能和你一樣享大福,你妹夫剛回來,把大妞接回去了。”
難怪,魏瑾睡午覺時聽到有陌生男人的聲音,原來是齊大妞的男人徐福。
齊家住梨花村村東頭,徐家在村南,就隔了一刻鍾的腳程。兩家人有個共同點,就是在村裏名聲很臭。特別是在徐福打死前一個老婆後,齊母還願意把16歲的齊大妞嫁給那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