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讓沈總陪呢。讓副台知道了肯定要罵我的。”李妍說這話時正站在沈睿源背後，因為知道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就故意一邊揶揄沈睿源，一邊對我使眼色。
我接不住她的眼色，轉開了視線，直接看向沈睿源。
“你還是回去吧，你不是說你把你爸都丟下了嗎……這多不好啊……”
“他這個時候身邊又不缺兒子。”沈睿源陡然咕噥一句，似乎有點不高興。
我快速和李妍對上一眼，隻覺得病房裏氣壓變得格外低。
“誒呀，你們都爭著守今晚，那我負責守明天白天吧。”張正為了緩和氣氛，笑眯眯地說道。
結果他這句話讓本來就不高興的沈睿源更加來氣。
“這兒沒你事，你回去吧。”
張正本身脾氣好，也知道沈睿源就是傳說中的古怪性格，所以即便被沈睿源這麼直接趕人，也沒變臉色。
“那安瑤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我抬起沒有紮針的左手朝張正揮了揮，目送他出了病房。
“這小子對你有意思？”沈睿源盯著我問。
我那時候神情一定很慌，因為我餘光看見李妍和紀閔川在背後偷偷笑。
“人家還沒走遠呢，你別瞎問啊……”我就差沒跳起來捂住沈睿源的嘴。
“他今晚有多殷勤積極，我在台下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在台下看到我主持晚會的時候光芒萬丈了嗎。
我憋著這句話在心裏，沒問出口。
紀閔川咳了咳，“那個……妍妍她餓了，我們下樓買宵夜，一會兒回來。”
“別回來了，你們直接回家吧。不送。”沈睿源隨意抬了抬手，就當是揮別。
李妍還想說什麼，紀閔川直接拉著她離開，沒讓她說成。
病房裏突然又隻剩下我和他。
“別扭什麼？”
他伸手捉我的下巴，我敏捷地避開他的手，眼神亂飄，“我有點困。”
“行，那你睡，我出去抽根煙，很快回來。”
犯得著出去抽嗎。
獨.立病房裏有洗手間，他直接在洗手間抽不就行了嗎。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就變了味。
“少抽一根又不會怎麼樣。”
“你這是——”他微微前俯，湊得離我近了些，“是不想我走，還是為我的健康著想？”
哪來那麼多歪七扭八的理解。
我明明全然不是這些意思。
“不止蠢，還有點傻。”他右唇角上揚，勾出一個開懷的笑，那笑容太迷人，看得我有一陣挪不開眼。
直到他站起來，彎腰揉我的額發，我才回過神。
“傻丫頭，快睡覺。我就在洗手間裏抽。”
我是真的困了。
這一晚太折騰，病房裏又太溫暖，我聞著淡淡消毒水的味道，鼻息間隱隱纏著幾絲煙味，漸漸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早上，我被心事催醒。念想著要趕回家吃媽媽做的飯，要陪安安買新玩具和新衣服，我活動了手腳就要爬起來。
病房門外傳來沈睿源的聲音，像是在和誰打電話。
“我告訴你，我不關心這些。要是查不出是誰做的，就把相關的人全部都炒了。”
我手撐在牆上，猶豫著要不要走出去，又聽見他用變本加厲的態度喊道，“你都已經是副台長了，這點事都辦不了嗎？我告訴你，別逼得老子親自動手！……規矩？你那套規矩你自己留著慢慢玩，這件事反正不能就這麼算了！你來看看她身上的傷！他媽的讓老子知道是誰做的，非要找人剁了她的手！”
我的心又開始亂跳，沒有勇氣出去，反倒溫順地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