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外包裝,裏邊是一個深灰色的鐵盒。
也許是我多心,我看到它的第一眼,聯想到的是著名神話裏出現的——潘多拉魔盒。
盒子一打開,我就意識到自己的預感並沒有偏差。
一大疊照片整齊地呈現在我麵前。不同的場景、不同的光線、不同的女伴——和同一個男人在一起。
這是屬於沈睿源的風花雪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蓋上盒子,告訴自己不要去看,可手又忍不住再將它打開。
不看就能說明它不存在嗎。不看就能代表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嗎。
我逐張看過去,看著看著就忘了自己的情緒。
那照片裏大概有三成的女人都是娛樂圈的,千嬌百媚的麵孔我太熟悉。
看得太投入,以至於秦昊陽什麼時候站到我身旁我都不知道。
“這些哪來的?”他問完時,已經見到了我桌上的鐵盒以及被拆空了的快遞包裝,不由分手抓起來細看。
物流單是電腦打出來的,沒有透露出任何字跡。
故意要暗戳戳地做這麼一樁事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心機,怎麼可能留下能讓我查到的把柄。
“上班時間先別看。”秦昊陽從毫無防備的我手裏抽走那一疊照片,隨後壓低了聲音說,“我幫你篩選一下,這裏麵有些不是真的。”
他將照片放進鐵盒裏,一副要帶走的樣子。
“我來找你,是想通知你,春節期間多看看一些網絡綜藝節目,過完年後可能帶你進新的組。”
我的情緒忽而被調動起來。
《一城一人》這種以以草根人物為主要采訪對象的節目受到本身定位的限製,注定不會成為收視火爆的節目。這一特征保證了節目的穩定,保證了節目製作組人員的穩定收入,但同時意味著有些新鮮奇妙的點子難以在這個節目裏得到實現,編導的能力受局限。
可是綜藝節目不同,它的彈性大、受眾廣、兼容度高,從裏到外可以翻著花樣變化。
這天於我而言算是悲喜交加。
臨下班前,秦昊陽並沒有把那一疊照片還給我。
我猶豫要不要去找他拿回來,李妍卻抱著文件夾飛快地拉我跑出了十樓辦公室。
“快走快走!我怕我們製片又抓我回去!我才不要在今天加班!”
我們倆剛走到一樓,還沒出台裏大門,秦昊陽打電話給我,“東西整理好了。你人在哪?”
“我在一樓,”我頓了頓,“那些東西我不需要了,麻煩昊陽哥順手幫我扔了吧。”
“還是你帶走處理吧,留在我這兒不方便。你就在一樓別動,我現在下來。”
我隻好和李妍一同在門口等秦昊陽。
天氣陰沉沉的,看起來好像有一場冬雨要來。
秦昊陽送鐵盒下來時,紀閔川正好抵達電視台門口。
李妍先我一步上車,秦昊陽正好借機會跟我多說了兩句。
“有人存心寄這些給你,就是希望你知難而退。你要認得清。”
我低著眼,沒有看他。
“這些照片後麵帶紅叉的說明是誤會,不存在有什麼交往。你回去再看吧。”說完,秦昊陽好像還不放心似的,笑著拍拍我的肩,“放假了,好好放鬆放鬆,明年看你表現。”
“好。那我走了。”
“嗯。”
我抱著鐵盒徑直往紀閔川的車走去,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秦昊陽給你的新年禮物嗎?”沈睿源幾乎是伸手搶走了我手裏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