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話之際,臨時魔術師傅修又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個果盤過來,送到我手裏後他又迅速撤離。
沈睿源盯著果盤示意我喂他,我一邊拿叉子一邊催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看似不聞不問,但都是招術。老爺子這招叫做‘物盡其用、人盡其材’,李詩雨那招叫做製衡,也是從老爺子那兒學來的。”沈睿源把我遞過去的一芽蘋果往嘴裏一扔,一板一眼地詳細分析道,“老爺子聽醫生說,我需要精神刺激來幫助雙腿恢複知覺,所以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暫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來插手我們感情的事。至於李詩雨——她應該是最不希望李盛欣嫁到我們家來的人,所以如果你能幹掉李盛欣,她應該也會為你叫一聲好。”
幹掉說不上,讓她掉半管血還是可以的。
我搖晃著沈睿源的膝蓋,輕聲問,“李盛欣有可能嫁給你嗎?”
“傅修!你過來一下!幫我把這個女人扔到山下麵去!”
我枕靠在他的膝蓋上,“我可是上天派來拯救你雙腿的小天使,怎麼能趕我走?”
“就沒見過你這麼愛氣人的小天使。”
我又開始在他腿上到處亂捏,心想著說不定哪下又捏中了,哪下又能讓他的腿有感覺。
“對了,艾朦朧那邊還得麻煩你多派人照顧著,我還沒想讓她那麼快沒命。”我低著頭叮囑道。
沈睿源“嗯”了聲,“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麼啊?”
“替死鬼死了也不能讓你解氣,倒不如留著當個威脅,好永遠地存在著,提醒著真正的殺人犯,要她不能那麼囂張。”沈睿源滿臉得意,“你看我是不是什麼都知道?”
是,他什麼都知道,那他知不知道,決定走艾朦朧這步棋子之前我心裏是沒底的。
艾朦朧也是獨生子女,她爸媽要下多大的狠心才能請人給她弄一張精神失常的假證明,讓這個獨親的女兒這輩子都被打上神經病的標簽。
但他們別無選擇。不是神經病就是勞.改犯,橫豎都耽誤了青春。相比之下,前者還能便於他們常去探望。
“別難過。”沈睿源的手停在我頭頂,“我老丈人看見了該心疼的。”
我心裏牽扯了一下,但還能忍住不落淚,跟他開起玩笑,“你少沒臉沒皮了,誰同意了,你就一口一個老丈人的。”
他沒理會我的玩笑,神色暗淡幾分,“我真後悔。”
“後悔什麼?”
“要是那時候我沒有把我向你求婚的事情壓下來不讓媒體報道,縱容他們鬧得天翻地覆,叔叔也就不會真的以為我一直不負責任地玩.弄感情,以為我沒給你一個交待,就不會輕信流言氣成那樣……”
沒有要是,沒有如果,沒有所有的可能。
秦昊陽說的對,有時候,錯不在某一個特定的點,而在於命運。
去痛悔無法彌補和挽回的過去,不如抬頭挺胸地過好現在。
“我想我媽媽了。”
“那就把我未來丈母娘接回來。”說到這裏,沈睿源神色一晃,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我之前還一直在想,我未婚妻為了整容醫院花了那麼多心思,我獎勵她點什麼好呢?剛剛突然就有了靈感——獎一輛車怎麼樣?”
我快要跟不上他飛跳的思維了,“要車幹嘛?我不會開啊。”
“現在不會而已嘛,以後學了就會的。”可能沈睿源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吧,他眉眼裏的笑意都加深了,“你沒學成之前,我給你安排個司機,然後讓他開車送丈母娘和安安進進出出,還能接送你上下班。是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