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舅舅他們怎麼也還沒到？”我跟沈睿源挨得很近，說話聲音也刻意壓低。
他像渾不在意似的從容一笑，“舅舅肯定是最晚到的，他那麼要麵子的人，可不想被外邊的媒體寫成‘為了分利而跑在第一位’的形象。”
陸章華吃相反正都夠難看了，他還會在意這些嗎？
“事關他們陸氏集團的聲名，他還是很關心的。至於吃相——你看就看了，難道還會去跟媒體說嗎？我們和他們現在可算得上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也都是。”沈睿源推我坐下，他自己則站在我的椅子背後，“渴不渴，我叫人進來先給你弄點吃的。”
“別了——”我忙叫住他，“還是等人來齊了再一起吃，免得又有人得了機會在吃的裏做文章。”
沈睿源朗聲大笑。
我知道他是笑我膽小如鼠，但我不介意他笑。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能聽見笑聲對我來說是一種心靈上的撫慰。
我們之間的融洽氛圍沒有維持多久，沈長明就帶著李詩雨來了。
李詩雨愈發貴氣逼人，比起之前來奉勸我不要跟沈睿源在一起的那副樣子相比，她如今可是真正意義上的董事長夫人。在她自己眼裏，兒子的未來也確定了一大半了，母憑子貴，她從此也可以高枕無憂。而且沈長明百年之後，她可以拿著他的錢又跟祝奇穎在一起逍遙快.活——甚至不用等到沈長明身故，以她的手腕，說不定過幾年沈長明就能被她牢牢控製在手裏。
或許是我太過灼熱的目光讓李詩雨不舒服，她一開口便針對我，“以前是我識人不清，沒想到宋小姐是真心喜歡我們睿源啊。”
她看我的眼神裏夾帶鄙夷，我又何嚐不是。
盡管她珠光寶氣富貴襲人，卻掩不住小人得誌的嘴臉。
要是她知道我們已經對她背地裏那些小動作心知肚明，現在該是什麼樣的反應。
鑒於等下有重磅巨料放出，我暫時也就不和李詩雨計較。哪怕她針鋒相對，我也可以做到充耳不聞。
沈長明和以前一樣，沒拿正眼看我，冷冷地問沈睿源，“陸章華呢？”
“舅舅可能還在路上吧。”沈睿源表現得不喜不怒，“爸，你先坐吧。”
“嗯。”沈長明不冷不熱地應了一句就去坐，李詩雨緊隨其後，眼光卻時不時瞟到我這兒來，似乎是試圖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我的確很期待親眼目睹她倒台那一刻的慘敗模樣，但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我學著沈睿源的樣子，形如一根無知無覺的木頭似的，臉上不流露出一絲驕傲得意。
沈長明落座後不久，陸章華帶著陸雙今趕到。
他們才見麵，包廂裏便是強烈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陸梓嘉（沈睿源母親）去世之後我們就沒有來往過了吧？”沈長明目光幽冷地看向陸章華，像一隻餓極了的野豹。
陸章華早就知道他的到來不會受沈長明待見，所以不等東道主相邀就很大方地入了座，還無視了沈長明的眼神，“沈董事說得沒錯啊，我們可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沒正麵打過交道了——這一次要不是因為有人想對我外甥不利，我是絕對不會對你們沈家的事情有任何興趣的。”
“沈家？”沈長明意味深長地笑，“不是為了沈家，是為了華晟集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