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他,征詢道,“我們一定要拍到它,是嗎?”
“是啊。”沈睿源表情悠然地點了點頭。
我默默倒吸了一口寒氣。
不能勸,不能阻止,我這次就是來陪他拿錢打水漂的。
“八百萬!”主持人的聲音裏充滿了一夜暴富般的狂喜。
這次不等沈睿源代勞我就主動舉起了手臂。
“九百萬了!唐先生的這幅字已經叫到了九百萬!還有要加價的貴賓嗎?”
我手臂因為緊張激動而微微顫抖,但我還是竭盡所能地慢慢放下牌子,不想露出一絲怯怯。
不就是玩嗎,圖個開心嘛,誰怕誰!
“九百萬一次!”
沈睿源從背後環住我,把我圈進他懷裏,下巴貼在我的臉邊,輕聲細語,“你知道那幅字上寫了什麼內容嗎?”
你反正就喜歡那個人寫的字,你還關心他寫的是什麼啊?
“有過牽掛,了無牽掛。”他忽視我的小心思,緩緩說出這充滿禪意的八個字,“我們今天把它帶回去之後,掛在家裏——讓我想想掛在哪好……你說掛在一樓客廳還是二樓走廊……”
“一千萬!”主持人近乎尖叫的聲音打斷了沈睿源的遐想。
我真想把那邊跟我們競爭的那桌人吊起來打一頓。
不就是一幅字嗎,讓給我們不行嗎?搶來搶去很好玩?對,他們就是覺得搶來搶去很好玩才會來參加拍賣會的吧。競爭博弈帶來的愉悅感和成就感遠高於拍品本身製造的快樂。
我偷偷翻白眼的小動作被傅修看在眼裏,他給我添了果汁,同時輕聲道,“是莫靈一直在跟少奶奶您較勁呢。”
原來是她。我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在主持人說完“一千萬兩次”後,我再次舉起了牌子。手臂感受到另一股力,我回頭看去,隻見沈睿源在牌子上方夾了一個發光的小玩意,那形狀看起來像一隻飛龍。
“這是龍飛城的加注標誌。”沈睿源就這麼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主持人接下來的話迅速替我弄清了事實,“一千五百萬!”
我眨了眨眼,感覺自己正在做夢。
是做夢吧,一幅字,一千五百萬。
我們今晚拍下來之後,掛在家裏我都怕它出問題,恨不得專請兩個保鏢在旁邊天天守著它。
出神之際,莫靈加價到一千八百萬。
我攥了攥手心,極其艱難地準備再次舉牌的時候,沈睿源卻摁住了我的手臂。
我回頭看他,目含不解。
不是你拚命要的嗎?
“不要了。”
我卻陷入了賭徒特有的賭博情節裏半天回不過神。
沈睿源從我掌中把叫價牌抽走,扔給傅修,隨後重新摟住我,“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那字畫上的內容嗎?有過牽掛,了無牽掛。”
喜歡過,爭取過,所以最後得不到,也沒關係?
他這分明就是故弄玄虛!
“一千八百萬成交!”
那副字最終以一千八百萬的價格歸屬於莫靈。
她上台的時候,仿佛是競選世界小姐獲獎一般,驕傲不可一世。
沈睿源問我氣不氣,我仔細地想了想,我今晚替華晟集團省了一千多萬,我高興還來不及,我為什麼要生氣?
所以我揚起頭誠實地跟他說,“生什麼氣,我覺得我太持家了。”
“是你持家嗎?是我吧?”沈睿源對我居功自傲的反應很是不齒,“要不是我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