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三郎說親(1 / 2)

溫婉沒想過宋巍會直接答應,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不是要去聽課麼?先起來。”宋巍說著,朝她伸出手,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唐突了,又把手收回去,動作自然,並不顯得刻意。

溫婉臉頰有些熱,在他跟前,感覺自己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娃娃。

她站起身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彎腰拍拍褲腿上的灰,哪怕掩飾得再好,那番動作下的小心思也逃不過男人一雙曆盡千帆的眼睛。

宋巍難得的失笑。

溫婉直起腰的時候,宋巍已經背過身去,徑直朝前走。

她輕拍胸口,暗鬆口氣,抬步跟上,卻沒挨得太近。

九月下旬,高粱已經成熟,冒著紅穗子,風一吹,沙沙響動,兩邊圍成高粱牆,溫婉跟在宋巍身後穿梭其間,深一腳淺一腳。

宋巍聽著她那不規則的走路聲,唇角往上彎了彎。

——

溫婉回家的時候,見到吳婆子又來了,母女倆不知道在屋裏說什麼,聲音太小,她聽不見。

溫婉放下背簍,背簍裏是她回家路上順帶打來的豬草。

她起身去往牛圈,趁著周氏不備,悄悄把牛放出去,然後一閃身進了灶屋準備做晚飯。

沒多久,溫順急吼吼地從外麵跑進來,大聲嚷嚷,“娘,你咋把牛給放出去了?”

屋裏周氏一聽,眼皮一跳,馬上掀開布簾子走出來,“你說啥?”

溫順指著外麵,急切地說:“咱家牛跑出去了,跟二狗家的大公牛頂架,一隻角都被頂掉了。”

周氏臉色唰一下泛白,“在哪呢?你快帶我去瞧瞧。”

要是讓男人知道她一整天待在家裏,連頭牛都看不住,晚上指定少不了一頓罵。

吳氏跟著出來,見灶屋裏有動靜,知道是溫婉,她想去問問那個悶丫頭知不知道牛的事兒,誰料剛走到門邊,裏頭一盆洗菜水嘩啦一下潑出來,澆了吳氏一個透心涼。

吳氏氣得跳腳,“死丫頭,你沒長眼睛啊?”

溫婉像是才剛剛知道吳氏過來,端著盆子,無措地站在灶台邊,麵上露出敷衍的歉意。

吳氏身上濕了大半,氣不打一處來,正想指著她罵兩句,周氏進來低聲道:“娘,算了,你跟個啞巴較什麼勁,惹急了她,過兩日趙老爺來接人她鬧騰起來,咱們不好交差。”

為了女兒,吳氏隻得暫時壓下心口那團火,冷哼一聲,找了套周氏的舊衣裳換上就匆匆往家去了。

——

傍晚溫父回來,得知牛沒拴緊亂跑出去頂架的事兒,果然罵了周氏一頓。

周氏抽抽噎噎,邊抹淚邊說白天她娘來了,娘倆一直在屋裏,沒注意,不知道牛啥時候跑出去的。

問到這兒想起溫婉,看了過來。

溫婉安靜地吃著飯,對周氏的眼神視若不見。

周氏見她不搭理自己,心裏來氣,當著溫父的麵卻不敢發作,“婉娘,你白天一直在灶屋裏,沒見著牛是怎麼跑出去的?”

溫婉搖頭,轉頭對溫父打手語。

周氏哪怕嫁入溫家這麼多年,很多時候也看不懂溫婉手語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溫父看懂之後,皺緊眉頭。

溫婉說,她在溫父之前沒多久回的家,一回來就去灶屋做晚飯了,壓根不知道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