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沒有很快的回答蘇湘的問題。蘇湘卻是一秒都等不了。
她急了，伸手就抓住了林深的衣領。
“你說啊，你到底什麼意思？”
脖頸上感覺到微微的緊繃時，林深才開口。
他那一雙眼中血色淡去隻剩下陰沉。
“我要是現在告訴你果果沒死，還活著。你肯定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隻要你幫我辦成了這件事，我會讓你見到果果。”
“什麼？”
蘇湘覺得自己的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在這個瞬間，她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她陷入了長時間的恍惚中，盯著林深，也說不出話來，隻覺得眼前這張臉都模糊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那雙唇才顫了顫。
“怎麼可能？不是你辦你的葬禮嗎？”
“是啊。是我。就因為是我，所以……”
他沒有再往下說下去。
蘇湘腦子裏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了。
她盯著林深看了一會，突然舉起拳頭朝他砸了過去。
“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
事實已經不用細問了。那時候她昏睡了幾天。醒來後果果已經沒了。後來徐曼告訴她，她睡那麼久是因為林深要了鎮定劑說。
徐曼說這話的時候是在誇林深的。徐曼說林深是她見過最體貼的男人，正因為怕自己傷心林深才給自己打了鎮定劑讓自己多睡兩天。
現在想來，徐曼這話是真可笑。
他是體貼嗎？他不是，他隻是在給自己爭取時間，好把果果挪出來藏好。
然後，後麵的一切都是他的障眼法。
“林深，你為什麼這樣做？”
一拳落在林深的心口上，蘇湘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個母親失去了孩子，那種感覺是這世上最淒慘的體驗。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決絕到帶著顧南城去死。
結果呢？現在有人告訴她這一切就是一場騙局。
“林深。”
想再砸一拳，那手卻怎麼都無力抬，最後隻能虛弱的甩回，低了臉，哭著搖頭。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對他的失望。
是失望。可她對他有過希望嗎？
沒有。她的希望一直在顧南城那。
“你問我為什麼？阿湘，你真的想不明白嗎？”
林深的表情格外的平靜，那聲音也極其的平靜，甚至還恢複了幾分平日說話的溫潤腔調。
沒等蘇湘說什麼，這句話說完，他隻看了蘇湘一眼就又說道：
“我原本確實不想救治他的，我想讓他自生自滅。但是我終究做不到。所以我把他安置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阿湘，我已經盡力了。我並沒有傷害他。我也花了很多錢才將他治好。”
說道後麵，林深的聲音才陡然急躁。
“你這是在表功還是在安慰你自己？”
蘇湘一聲冷哂，眼中猛地又覆上一層厚厚寒冰。
“果果在哪？”
其他的事她也不想管了，她隻想知道果果在哪。
但是，林深怎會回應她？
“我剛才說了，難道那些資料，我就告訴你果果在哪。不然的話，我不會說的。”
林深的語聲涼的入骨。
“林深，你逼我？”
蘇湘忍不住上前半步，氣憤的盯著林深。
隻見他低眉就猛的一勾唇角。
“是。我是在逼你，那也是你逼我的。但凡你心中有我，這種事何須我逼？”
“你講不講理？”
蘇湘火大的吼了一聲，林深壓低了臉，漆黑冰冷的瞳仁緊盯著她的眼睛。
“答應我。否則，你這輩子也別想再見果果。”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來，點了幾下，他就把屏幕轉給了蘇湘。
那是一張照片。是果果的照片。
他站在山坡上，手裏捏著幾朵小黃花，他笑的很甜很甜。
照片上有顯示的時間，正是前幾日。
他真的活著。
“果果。”
蘇湘激動的伸手就去抓手機。
林深一揚手避開了她的手：“你的回答。”
她的回答。她還能怎麼回答？喪子之痛，真的太可怕了，她連回想都覺得渾身痛苦不堪。
“我答應。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