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月痛哭失聲,那急切中又帶著恐懼的表情極其不正常。
顧南城看著她,眉頭緊鎖。剛才醫生就說讓許寧月住院是因為她現在已有精神不正常的跡象,要住院治療。
許寧夕生前最在意的就是她這個妹妹。長姐如母,她雖然隻比許寧月大一歲,但是在生活上,她是將許寧月當成女兒照顧的。
寧夕是個好女孩,他自己也曾經告訴過自己,會照顧她一生以報答救命之恩。
可是天不如人願,寧夕走了,他也沒能實現自己的承諾。
現在,剩下個寧月。他也不能推卸責任。
顧南城想了想,抽出了那隻被許寧月攥的極緊的手,又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既然這樣,等你出院了,先到藍山別院住一陣子。那你有人照顧,也有人陪你。就不用害怕了。”
藍山別院是他的私宅。而且是他現在住的地方。那裏地方很大,空屋很多。
他說的有人照顧有人陪伴指的是傭人在,不像許家,寧夕不在,她回去就是空屋一人。
許寧月聽了這話心中便是一陣狂喜,但是臉上卻還是做出了震驚又猶豫的表情。
“那怎麼行呢?我住你家?”
“沒事。藍山別院又不是隻有一間房,重要的是你養好病。”
顧南城道。許寧月癡癡的望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氣質卓然的男人,淚汪汪的眼中不受控製的溢出與她現在身份不相符的癡戀來。
“顧大哥,你對我真好。”
“應該的。”
顧南城的目光沒有在許寧月那雙眼睛上停留,他隻淡淡掀唇:“你是寧夕的妹妹。我說過要照顧寧夕的。”
她不在了,才輪到你。
他的話沒有這麼直接。但是意思許寧月完全聽懂了。
許寧月小臉一僵,心中驀然湧起恨意。她們是姐妹,長得還相似,她一點也不比許寧夕差,可她為什麼就隻能永遠躲在許寧夕的身後?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
從醫院出來,顧南城又回了公司。後麵幾天他也沒再去醫院,隻派了陸風去探望過。然後她出院的時候派人將她接去了藍山別院。
許寧月入住藍山別院的第一天,顧南城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他才從公司出來。
車出了地庫,見陸風打算朝左邊去,顧南城便道:
“去悅雅。”
悅雅是城中一家高檔酒吧。以前顧南城是不去這些地方的,他即便想放鬆,想喝酒也會尋個安靜的場所,不會去這些喧鬧的地方。
從那人死後,他這習慣就變了。
他開始喜歡這些喧鬧的,處處醉生夢死的地方,那些因為那些他曾經絲毫沒有興趣的靡靡之音能填滿他的感官,讓他無暇將思緒放空。
這一年多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怕那種思緒放空的狀態,因為每每那個時候,思緒就會不受控的滑向痛苦的深淵裏。
沒有人知道,強悍如他也會懼怕。
顧南城這麼命令,陸風聽了直皺眉。他想提醒顧南城買醉不好,又想提醒他許寧月今天第一天入住藍山別院,他至少應該表示一下關心。
可是回頭看看顧南城那陰鬱的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下了。
酒吧裏充斥著濃烈的香氛和酒精氣息,五色的光影中,顧南城在這裏一座就是半夜。
他到這裏後就讓陸風回去了,這是他現在的習慣。因為有時候,他會在這裏呆一夜。
整整一夜。
他一個待在那角落裏,捏著酒杯,望著眼前搖曳的身影目光漸漸朦朧。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這朦朧的視線裏,突然閃出了一抹白影。
那影子走過來,大膽的坐在了他跟前。
“先生,一個人坐了一晚上了,不寂寞嗎?”
她笑著說,端著杯紅酒在眼前晃了晃。
“阿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