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溫緩緩變涼,連同那雙曾經充滿愛意的眼睛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答應過我的……”
一滴淚落在地上。
許寧不相信,再次試探鼻息。
那個說要永遠陪著他的南宮竹,真的死了?
不可以,這個女人怎麼可以輕易的死去,就算是死,也要他說了算!
“宣太醫!”
許寧故作平靜的喊了一聲,聲音帶著顫抖,再沒了往日的平靜。
他把渾身是血的南宮竹抱在懷裏,雙手穩住插進身體的長劍,傷口潺潺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殿,也染紅了他的雙眼。
“阿寧……”
蘇紅葉望著失魂落魄的許寧,不甘心的走上前,卻被許寧猛地推開。驚訝、尷尬……無數種情緒怪異的糅雜在一起,隻能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故作鎮定的獨自站好,陪在許寧身邊。
蘇紅葉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幾乎把帕子絞碎。
給手下的人眼神示意——許寧不是要太醫嗎?那她把最好的太醫找來。
她不會再給南宮竹,活過來的機會!
許寧緊緊的攥著南宮竹的手,應該是幻覺,他竟感受到南宮竹的生命一點點的消失在自己手中,連著他的心也一並冷了下去。
太醫還未到,平日很短的路程,等待卻覺得格外漫長。
“人呢!太醫院的人都死絕了嗎?!”
天子一怒,浮屍千裏。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太醫抱著藥箱連滾帶爬的摔進大殿,還未來得及行禮,就被拽到南宮竹旁邊。
許寧死死的盯著號脈的手,就像抓著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太醫沉著一張臉,在弄清楚脈象之後,更沒有一絲喜色。他是蘇紅葉的心腹,南宮竹此時僅有的一絲生機,也被斷的幹幹淨淨。
片刻之後,太醫有了決斷。
幾乎不帶任何猶豫,抽出橫穿在胸口的長劍,倒上止血藥,緊緊地用紗布按住。
原本死氣沉沉的南宮竹悶哼一聲,平靜的眉頭微蹙。
明明氣若遊絲,但許寧就是固執的覺得,她還活著,她還能活下去。
嘴巴湊近南宮竹的耳邊,小聲且溫柔的安撫:“沒事的,阿竹,你一定會沒事的……”
與此同時,太醫視死如歸的跪在地上,“回陛下的話,南宮姑娘,怕是,沒救了……”
咯噔!
許寧的心跟著停住,揪著太醫的衣領,盛怒吼叫:“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太醫跪在地上求饒,豆大的冷汗滴在地上。
“陛下饒命,求陛下饒命——”
候在大殿裏的奴才們也慌忙的跟著跪下。
在許寧不安情緒的籠罩下,太醫緩緩把診斷結果說出,“這一劍傷及心脈,常人受此傷,都得在鬼門關前走一遭,更何況南宮姑娘本就時日無多,又無半點求生意誌……”
“你說什麼!”
許寧身子一晃,摔在南宮竹身邊,雙手顫抖,卻又不敢觸碰她的臉。
失魂落魄的模樣,讓蘇紅葉慌了神。
她當機立斷,探了南宮竹鼻息,朝許寧行大禮叩拜,“前皇後南宮竹因病暴斃,請陛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