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劍的手在抖。
懸在空中許久,許寧都狠不下心。
卻不想這時,南宮竹突然笑著捏住了劍身,對著自己的心口……
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許寧隻能用自己的手掌擋在前麵。
噗。
劍,整個貫穿了他的手心。
南宮竹拔出劍,輕輕敲擊劍身,發出清脆的聲音。
許寧見她暫時沒了自刎的想法,立刻道:“你把劍放下,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南宮竹忽然輕笑了起來,手並未鬆開,“孩子沒了,父親死了,我如今哪還有什麼要求,更沒有什麼需要你做的。”
許寧心下大驚,她這樣,分明是再無求生意誌的模樣。
“我們還有會孩子,隻要你想,我們還……”
“不會有了。”南宮竹收斂了笑意,幽幽道,“你給我灌下的落胎藥,奪走了我當母親的權利。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我和你之間,唯一的孩子。”
許寧猛然一震,臉上血色盡失。
第二日,季右來的時候,兩人都醒著,大眼瞪小眼。
許寧低頭看了眼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被褥,南宮竹眯著眼睛看他,緩緩坐起來從背後摟住他,聲音薄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想活了,會想一百種方法去死,若你想活命,就離我遠點,不然我遲早讓你跟著我,一同下地獄。”
“阿竹。”許寧輕歎一聲,然後拿起她摟著自己的手放在傷口上,用力一按,“若恨能讓你留在世上,那你隻管恨我,隻要能讓你活著,你隻管玩的開心。”
他把這種傷害,輕描淡寫的稱之為“玩”。
南宮竹不再言語。
這時季右招呼醫官上前,許寧便在凳子上坐下。
醫官解開衣服一看,手臂、胸前、甚至手掌,到處都是血窟窿,血肉黏在身上。
醫官的臉色瞬間凝重。
南宮竹不顧阻攔,收拾東西,鬧著要去給父親上香。
許寧隻能派幾個人跟著,處理完傷口,獨自一人留在營帳內,處理這兩日積壓下來的事情。
才剛剛翻看兩本奏折,眼前瞬間一片黑暗,“咣當”一聲倒在地上,沒了聲音。
“陛下,陛下——”
營地內頓時亂作一團,侍衛、奴才全都慌了神。
最後還是季右出現掌控住局麵,“去,把所有的醫官叫來,再把阿竹姑娘找回來!”
此時的南宮竹已經出了營地,來到背麵的山坡上,看到等候多時,明明已經離去好幾日的哥哥。
南宮臨笑著走上前:“你先別生氣,聽我說:我答應過你,永遠不回來。可是想到父親給你留的東西,還未交到你手上……”
他從懷中掏出一根木簪子,遞給她,“這是父親親手為你刻的,他說,小竹是他最疼愛的寶貝,要一輩子平平安安。”
南宮竹看著木簪上的花紋,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這根簪子,在她離開莊子前,父親就已經在打磨。
選了最好的木頭,畫了無數種式樣才確定。簪子的主體是一顆珠子,珠子旁邊刻著她的名字和“平安”二字。
“你走的時候,父親雖然生氣,但一直希望你快樂。”
“他一直在莊子裏等你回來,一年、兩年、五年,你音信全無,父親也徹底滿頭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