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春枝從外頭衝進來,擔憂的把蘇紅葉扶起來。
此時,所有人都走了,整個大殿就隻有她們兩人。
蘇紅葉心中委屈,撲在春枝的懷中嚎啕大哭,春枝的手也緊緊捏成了拳頭,小聲道:“娘娘,剛剛得到的消息,那個賤人還活著。”
蘇紅葉眸中閃過恨意,“季右呢?”
“也活著。”春枝惡狠狠地說道,“奴婢已經傳令格殺勿論,娘娘放心,絕不會讓他們活著到京城。”
蘇紅葉緩緩抬起頭,微笑。
“你做的很好。”她咽下淚水,把所有委屈都埋藏進心底,“季右和南宮竹死了的消息已經稟告給陛下,不論他們是否僥幸活了下來,他們都得死!”
牽扯到護國將軍季右,蘇紅葉再沒有退路。
此時,遠在千裏之外的邊關。
南宮竹換上了粗布爛衫,與季右扮成進京投奔親戚的小夫妻,躲過了黑衣人的層層追查。
“季將軍,接下來我們往哪裏走?”
南宮竹抱著行禮,靠在季右耳邊,警惕的觀察四周的環境。
季右從腰帶中扣出一小顆碎銀子,走進一家藥鋪,“先壓製你身上的毒性。”
或許是自己也想活著,往京城的路上,南宮竹給自己換了好幾個藥方,毒性被壓製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晚上住哪兒?”
她小聲詢問,眼前銀光一閃,被季右拽開,躲過憑空射來的一支羽箭。
暗中的人沒有給她喘氣的機會。
剛轉身,準頭十足的羽箭,跟著他們的腳步,射進街邊的門板上。
隔壁街道的房頂,好幾個黑衣人殺氣騰騰提劍而來,季右擋住幾支羽箭之後,很快竄進小巷子中。
季右早就把附近的路線摸索清楚,本想借著熟悉擺脫黑衣人,卻不想,剛一轉彎。
昨日還走得通的小巷子,竟然被高高的貨物給擋住。
黑衣人從身後追上。
兩人無路可退,季右把南宮竹護在身後。
看著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季右鎮定,冷冽的問:“誰派你來的?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個已死之人,還敢叫囂身份?”
如此看來,他們都是知道內情的人。
緊隨而來的,是奪命的利劍,招招往要害上打。
南宮竹慌亂躲避,季右一邊要對敵,一邊還要照顧她,很快便不敵。
不一會兒,兩個被逼進角落。
南宮竹來不及反應,剛剛閃過一個人的長劍,猛地一回頭,就看空中一支羽箭朝著她的心口而來。
躲不了,逃不掉。
南宮竹本能的閉上眼睛,等待羽箭刺進身體。
隨著時間的流逝,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耳邊反而響起一陣悶哼。
她立即睜開眼。
就看到季右擋在自己麵前,臂膀處正插著感本該插在她身上的羽箭。
黑衣人的武功不賴,季右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落入下風。
眼看著他們就要被殺。
從擋路的貨物後頭突然也冒出羽箭。
密密麻麻,從南宮竹的頭頂,往黑衣人的方向,一步步把黑衣人逼退。
季右趁亂,拽著南宮竹倉皇逃走。
他們整整跑了三條街,直到混進人群中,季右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他把羽箭拔出丟到路邊,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踉蹌的拽著南宮竹繼續往前。
“我記得前麵有個破廟,夜裏應該有不少流浪漢,我們可以躲到那兒去。”
“你受傷了。”南宮竹疑惑,“為什麼要替我擋箭?”
羽箭的位置若是再偏一點,就會紮中要害。
季右是深受百姓愛戴的將軍,她不過是不重要的南宮竹,季右沒必要拚了命救她。
突然一道悶雷。
剛剛還晴空萬裏,瞬間黑雲壓境,豆大的雨滴照著人臉就砸了下來。
街上的人四散跑開。
季右解開外衣擋在南宮竹頭頂,“我說過,要把你安然無恙的送進宮,就不會讓你受半點傷。”
驚雷狂響。
雨點砸在人臉上,帶著微微的疼痛。
兩人跑進破廟的時候,裏頭已經人滿為患。
流浪漢們也有自己的群夥,看他們臉生,毫不客氣的把他們往外趕。
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嘴臉。
好幾個瞧南宮竹有些姿色,口中的話越發的汙穢不堪。
南宮竹潛意識的後腿,縮緊了身子。
羽箭可能帶毒,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季右的腦子已經有些糊塗。
他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拔出長劍,架在為首人的脖子上,“再廢話,殺了你們!”
流浪漢們自知不是對手,步步後退,“別,別……您請,請……”
南宮竹攙著季右在稻草上坐下。
他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別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