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榮乘電梯上了33層,所有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根本不在意蔣毅榮的到來。蔣毅榮東張西望打量著這裏的辦公環境,算不上特別豪華,但通透明亮的感覺是真好。他逮到一個女職員問到了錢主任的辦公室,便直接找了過去。
錢主任的辦公室是用玻璃單獨隔斷的三十平方左右的單間,蔣毅榮在辦公室外已經看到錢主任正聚精會神盯著電腦,門是打開的,他敲了敲門,錢主任轉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示意蔣毅榮可以進去。
“錢主任……”
“怎麼樣?想清楚了?”錢主任背靠著椅子看著蔣毅榮問道。
“不是,我是想跟您說,我真的沒偷錢。”蔣毅榮答道。
“小蔣啊!你還年輕,未來還很長,我是不想毀你前途。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吧!”錢主任硬是認定蔣毅榮偷錢。對於這個問題,蔣毅榮已經為自己申辯了很多次,但這些人死活不相信自己,他也沒辦法了。
“本來,你是安排在我部門,但是你一來,公司宿舍就出現了丟錢的情況,像你這樣的,一是影響同事們之間的團結,二是敗壞公司的名譽,我是想給你一個承認錯誤的機會,但你是冥頑不靈,犯錯而不知錯,知錯呢又不改正,你這樣的與公司企業文化完全不符。”錢主任一氣講了一堆大道理。
“我……我……”蔣毅榮情緒有點激動,還想說點什麼卻又被錢主任嚴厲的打斷:“你什麼你!你可以走了!公司不歡迎你!”
“可是……”蔣毅榮還想說點什麼,可是這錢主任已經不給他機會。
蔣毅榮被告知不能入職,心情沮喪地離開了宏盛集團。走上街頭那一刻,寒風刺骨,霧靄沉沉,望眼望去樓宇密布,車水馬龍,卻不知向何處去,此時他全身上下已經隻剩百來塊錢,買張返程車票都已經不夠。
他想起有個高中時期關係還不錯的同學在北京讀書,本想打電話先像這個同學借點錢,先回老家去,但那個同學已經回老家過年去了。北京之大,舉目無親,絕境。
無奈,蔣毅榮坐公交兜兜轉轉一個多鍾頭後,回到了公司宿舍,收拾起行李,準備離開。自己又不是這的員工,大家還以為自己是個心術不正的小偷,再在這裏住下去豈不尷尬。拖著那個笨重的拉杆箱,卻也不知道向何處去。
中午,饑寒交迫之下,他找了個山西麵館,點了一碗12塊錢的刀削麵,吃完感到渾身暖和起來,這一頓是應付過去了,可是今晚如何度過呢?惆悵。
他突然想到了一條妙計,為了能找個地方落腳,真是豁出去老臉了。蔣毅榮抬頭看了看內廚,老板正劈裏啪啦忙著收拾碗筷,沒顧得上他,如果他此時抬腿就跑,這老板肯定是拿他沒轍的。但蔣毅榮不是吃完不認賬的人,他走到廚房隔窗前,遲疑了片刻,問了句:“老板,多少錢?”
老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說:“十二!“
“哦!”然後裝著摸口袋的樣子,說了句:“不好意思老板,我沒錢了。”
“小夥子”老板一臉平靜地說道:“我看你半天了,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吧?”
蔣毅榮沒想到這老板竟然表現得那麼平靜,應了聲:“嗯!”
“那你說說你碰到什麼事了?”老板有些好奇得問。
蔣毅榮把自己昨天來北京後發生得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老板,這老板也是個心地善良之人,知道蔣毅榮一人無依無靠,隻身一人來到北京,身無分文後很是同情,便主動提出來說蔣毅榮可以暫住在他店裏,一來兩人有個伴,二來可以幫他打打雜。蔣毅榮滿口答應下來,慶幸世上還是好人多,總算不用再這大冬天露宿街頭了。
“你呀,和我弟弟差不多大,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你就暫時再我這住幾天,順便在網上找找工作。“老板仍然麵無表情地說道。
“好的,謝謝您,大哥!“蔣毅榮感動得叫了聲大哥。
“噢,對了,我姓石,石頭的石,你就叫我石哥吧!“老板說完又問:”你叫什麼?“
“我叫蔣毅榮,你就叫我小榮吧!“蔣毅榮答道。
“好!小榮,來,幫我搭把手,咱們把這盆水倒出去。”石老板指了指角落裏剛洗過碗的一大盆泔水。
“好嘞,石哥!“蔣毅榮答應道。
到了下午兩三點,店裏也沒什麼客人光顧了,兩人嘮起了家常。原來石大哥老婆得了重病,現在已經回山西老家住院治療了,石大哥說北京住院太貴,治不起。他正準備這個店月底房租到期,就關張回家照顧老婆去了。
“嫂子得的什麼病?“蔣毅榮問。
“哎,是尿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