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紅葭的病好以後,兩姐妹均由環兒這個大丫鬟支配,紅菱也算是伺候了軒轅鸞歌一段時間,便繼續留在鸞歌身邊做一個端茶倒水的丫頭,與鸞歌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也好歹算個貼身丫鬟的名聲,但紅葭就不一樣了,出身以及與胡美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環兒便會防範她一些,以至於安排差事的時候,借口隻有一個二等丫鬟的位置缺人,便將她排了進去。
紅葭自己倒是不怨,每每老遠看見軒轅鸞歌過來,或許身邊還跟著她剛剛相認的妹妹,也具無多言,乖乖巧巧的行禮請安,又安安靜靜的離去,不驕不躁、亦不會抱怨。
軒轅鸞歌回宮不過十天時間,這往昔也隻是暗地裏敢於浮動一下的皇宮突然間好像被人從地底下撅起來了似的,受寵的妃子無端多起來,從前的寵妃不外乎一個淩妃一個胡妃,自胡妃被打入冷宮將做胡美人以後宮中就再也沒有人聽見過她的消息,而淩妃,往常那樣一個愛出風頭的女子,在眾人都知她公然與皇後作對但依舊被皇帝保護之後,居然奇怪的隱匿了消息,就算有人上門拜訪,尚淩宮的大宮女悅兒也總會借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將來人打發走,久而久之,去尚淩宮拜訪的人自然也就少了,短短幾天時間,鸞歌突然有一天路過尚淩宮門口,恍惚中,竟然覺得整座宮殿都好像籠罩著黑雲似的,有種說不出的陰鬱感覺,原本還想進去看看,是被環兒拉住了,說晚些時候還有事情,軒轅鸞歌也計劃改天來看,這才慢吞吞的穿過假山。
而這短短十天時間,後宮之中最讓人錯愕的事情當屬將軍慕容家送到宮中的女兒慕容夢兒。
軒轅鸞歌聽說她一進宮便被封為答應的時候連眼皮子也沒有眨動一下,在這宮裏妃子雖不多,但嬪位或一下可很不少,特別是這沒什麼分量的答應,隨便一抓也是一大把,可再一次被環兒提及,那慕容夢兒,居然在短短幾天時間裏麵逃脫了答應的命,飛躍而成了夢妃!
無論是從品級還是從受寵的程度,這無疑都是後宮女人的強敵,軒轅鸞歌才剛被環兒告知,立刻便有半紅不紫的兩個嬪一個妃找上門。
這些人平時並不會敢於來打擾軒轅鸞歌,一來她們不見得就看得上軒轅鸞歌這不受寵,隻靠血緣冠絕後宮的女子;二來,鸞歌惡名在外,後宮又有那條不能生孩子的傳聞,除了鄙棄,還有說不出的厭惡與恐懼。
鸞歌看見三個女人一臉巴結的進門自己也先顫了顫,喝茶的手一抖,立刻好幾滴名貴的雨前龍井灑在了更加名貴的衣襟上。
環兒斜眼看見暈染開的痕跡,連忙低聲說:“娘娘先去換身兒衣裳吧,奴婢在這裏看著就是!”
軒轅鸞歌原本也沒有見這些妃嬪的意思,稍稍頓了頓,便依從了環兒,起身閑閑朝三個女人展顏一笑,頓了頓才慢條斯理的說:“各位妹妹稍等,本宮去換身兒衣裳,再來見過幾位妹妹!”
幾人來原本就是有事相求,聞言還不得立刻一個個笑得跟春風裏的花朵似的,頻頻點頭:“皇後娘娘,臣妾們在這裏等著娘娘!”
軒轅鸞歌很滿意,嘴角一勾,顛倒眾生的嫵媚輕而易舉,勾魂攝魄得叫人心生豔羨。
其中禦賜靜嬪的女子兩隻眼睛都看得發了直,等軒轅鸞歌一走,環兒亦退到門口之後才輕聲囁嚅:“皇後娘娘怎麼可以這麼美麗,真是……”
“真是什麼?”長相淩厲,長眉入鬢的妖豔安嬪扯出譏誚的笑:“長得好看,也不過是個花瓶罷了,你可見到咱們的皇上,在鳳翔宮留宿過一宿?”
靜嬪老老實實搖頭,一開始的豔羨立刻又變成了同情,聲音更輕:“說來也是,長得這麼好看還不受寵,可真夠憋屈的!”
為首的蘭妃看不下去了,低低嗬斥兩人:“嚼什麼舌根子!這是皇後的寢宮,叫人聽牆根去,咱們還要不要活了?”
蘭妃為大,靜嬪和安嬪立刻老老實實垂下腦袋,不敢再吭一聲。
等軒轅鸞歌換了身青素的衣衫過來,三個女人都等得沒了半分脾氣,若是常人,這三位天之驕女早已發了脾氣,但麵前的女人高貴到她們碰也不敢碰,連疑問也不敢有一句。
蘭妃起身在前,迎著軒轅鸞歌到了殿下,才軟軟膩膩的說:“皇後娘娘這身衣裳真是好看!”
軒轅鸞歌動作輕靈似水,轉身麵對大殿門口坐在上座,斜眼瞟過蘭妃,撲哧笑了一聲:“妹妹若是想要這衣裳,還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