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林沫冉起得很早,其實她根本就沒睡,還不到五點,天還蒙蒙亮,她便穿了衣服起了床。
她的睡眠一向很淺,尤其昨晚,滿腦子都是跳桑巴的那一對璧人,他倆那麼幸福那麼開心,離婚的事情他應該辦理了吧?
拿起一旁的衣服穿好,扣紐扣的時候,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半邊。
老宅這邊為他倆準備的這間臥室,他就睡過兩次,第一次是祁爺爺過大壽,都醉了,迷迷糊糊就跟他在這個床上睡了,痛了她一夜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第二次是成婚的那個晚上,他被一眾祁家人灌醉了,沒有回市裏的新房,就和她在這個房間裏,行了洞房之禮。
兩次都是醉酒,他清醒的時候從不陪她在這邊過夜的,他跟邢心蕾的那段過往,雖然她刻意不去打聽,還是聽到了一些,這些就足以抹殺了她繼續做祁少奶奶的勇氣,嫉妒到心都碎了,竟然還會為他倆感到惋惜。
林沫冉的嘴角悄然彎下去,一個輕微的動作,就透露出了無盡的失落,人前她把委屈藏得很深,她覺得那樣會像個暮氣沉沉的怨婦,會很難堪。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就想起了新婚第一年的那麼多個日子裏,祁尊在清晨抱她的樣子。
有人說,男人對女人的愛情,不是在他對她做床上那種事情的過程中體現的,而是之後共眠的欲望中盛開的。
於是每當她在清晨轉醒,看見他一整夜都把她安置在臂彎裏不讓她遠離時,她的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纏戀湧上來,這是人生中第一個擁她共眠的異性,次數不多,也絕非良人,她怎麼也無法忘記他懷抱的溫暖了,導致如今的她對清晨都生出了排斥的情愫。
她可是有軍人的血統!想想那些為革命捐軀的先烈們,閉眼體會一下他們百折不撓的精神!她就告訴自己:不就是個大資本家祁尊嗎,還能有成千上萬個小鬼/子厲害?
事實證明,他比鬼/子厲害,他是魔王。
林沫冉疊好被子,站在床邊呼了一口悶氣,自我安慰了一會兒,才走進浴室晨浴。
之後她放輕腳步下樓,進了廚房。
廚房裏已經開始忙碌了,就像以往一樣,她朝著做早餐的廚師和其他人打招呼。
“好久不見,大家早啊!”
看見她的身影,廚房裏的幾個人都有點驚詫:“少奶奶,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昨晚半夜才回來,怎麼不多睡會兒?”
“幾個月沒見大家了,我有點興奮,睡不著了。”林沫冉笑一笑,走進去和他們一起動手做事。
“我記著日子呢少奶奶,你離家出走七十九天了!”廚師皺著眉頭細細的看她,驚道:“怎麼瘦了這麼多?肯定吃不慣外地的口味吧?.....”
“少奶奶都有黑眼圈了,以前可沒有過。”就有人立馬打斷廚師準備吹自己廚藝的意圖,意味深長地發問:“.....跟少爺分開久了,所以經常失眠嗎?”
離家出走?
寂寞失眠?
“沒有……”林沫冉忍不住有些臉紅了,他們不知道就算在這邊她也是時常一個人睡,平平凡凡的她,何德何能當他們的少奶奶?
“嗬嗬...害羞了,剛起床就聽管家說少奶奶回來了,我一高興就去你的臥室看了眼,就見你正盯著少爺睡的那一邊床位發呆呢,我還叫了幾聲,你都沒聽見。”
算準她臉薄,於是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以眼神進行赤/裸/裸的精神拷問,發出一致的善意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