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點,林沫冉偷偷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應該已經熟睡了。
能這樣一天到晚都看見他,這還是第一次,祁尊的行蹤一向神秘,除了他的貼身保鏢清楚之外,很少再有人知道了,經常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他的身影。
以前看不見他的時候,她就想知道他在做什麼?什麼時候能回家?
她製造著各種理由和借口給他打電話,哪怕隻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每次掛斷電話後她才敢對著身旁空蕩的位置說一句心底話‘我怎麼會這麼想你呢...’。
盯著病床上的人發了會兒呆,忽然想起晚上的中藥還沒給他熬好!想了想,掏出手機給展淩發了條短信。
‘展醫生睡了嗎?不好意思打擾你一下,祁尊的中藥是不是要一日喝三次呢?’
很快展淩就回了條過來:‘不用,其實打營養針就可以了,那藥是調理腸胃的,一日一次就好了。’
她道了謝後,習慣性的這個點關了手機,冷不防的耳邊忽然響起一句:“在跟誰聊天?”
這冷冷淡淡的語調...
這質問的口氣...
祁尊醒了!
林沫冉從發呆中猛地清醒過來,她抿了抿唇,有些驚慌起來,支吾著答一句:“我問了一下展醫生,你的中藥一天喝幾次。”
末了,她又急忙說:“是不是吵醒你了?我回老宅....”
“衣櫥裏有你換洗的衣服。”他打斷她的話,是他一貫的說話語調:“去洗漱了休息。”
林沫冉不說話了,因為他已經把她的借口卡死在了肚子裏。
這間奢華的VIP病房,裏麵什麼生活用品都有,估計她跟展淩去吃晚飯的時候,就有人都打理好了,她隻要住下來照顧祁尊就好。
他接著簡單的提醒一句:“早點睡,明天要去參加安南的婚禮。”
“好的。”
林沫冉一下子回了神,想起這事兒她就更心煩意亂了。
明天...你是想讓我拿什麼身份去參加婚禮呢?
燕安南的婚禮,不用想,邢心蕾絕對會去參加的。
你不是警告過我,不能跟她碰麵的嗎?
“你在想什麼?”
“嗯...婚禮.....”
......
林沫冉嚇得全身一震,這才發現自己又在發呆,坐在沙發上半天沒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被人圈死在了沙發上,他光腳踩在地上,雙手撐在她的肩膀兩側,彎起一條腿跪在沙發上,距離近到能聞見他的氣息,就這麼直視著她的眼睛。
林沫冉隻覺得心髒忽然快要跳出喉嚨了,下意識的抬手去推他的胸膛,想要拉開距離,忽閃著一雙晶亮的大眼睛,開口滿是震驚的語氣:“你...你怎麼起來了?你腳上有傷,地上有細菌的。”
“五分鍾了。”他抬手撩起她的一絲劉海,漫不經心的語氣問著戳戳逼人的問題:“這五分鍾裏,你在想什麼?”
“想燕少的婚禮,你不是都猜到了嗎?”她不狡辯,聰明的把問題丟給他。
“你在糾結什麼?”
林沫冉實在不懂,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難道你忘了對我的警告?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在刁難我?
她轉過頭去,決定不理他,用消極的戰術,應對他的戳戳逼人,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他發生任何爭執了,她隻不過想要自保而已。
僵持了那麼幾秒,並沒有迎來他的精明難纏,他起身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浴室裏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流水聲。本以為他進去洗澡去了,片刻他卻出來了,病服沒脫,返回沙發旁,在林沫冉錯愕的眼神下,彎腰打橫抱起了她,往浴室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