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某少爺上班遲到了,原因無他,摟在懷裏的人身體僵硬了一晚上,她失眠了,第一次這個女人在他的懷裏失眠了。
一向敏銳的他,似乎有點無法相信這個事實,胸腔悶悶的生出一股慌亂來。
能讓這隻小東西失眠的,關於他的——
展淩來過,她定會打電話向展躍報喜,那麼展淩和安可被綁架的那件事情——
聰明如他,緩緩眯起了那雙幽深狹長的眸子,心髒像被利器猛然刺中,痛的尖銳無比。
她是否又無意間窺探到了他的另一麵,那是個沒有人性的世界,是她永遠無法接受的世界,他很難想象她看見了另一麵的他,是用什麼樣的眼神和心態在麵對他?
殺人犯?
十惡不赦的罪人?
該下地獄的魔鬼?
難怪會說做了個噩夢,她這麼害怕,這一夜她是怎麼想的呢?以她的風格肯定是這麼想的吧:‘我竟然被一個殺人犯摟著在睡覺。’
祁尊在林沫冉幹淨純潔的世界裏,是不該存在的,林沫冉的思想理念是那麼的直觀且美好,八個字就足以判他死刑,‘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牆上的掛鍾指向了八點整,她的身子才剛剛柔軟下去,睡過去還不到三分鍾,她睡得很不安穩,秀氣的眉頭皺著。
祁尊抬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卻僵在了半空中,竟然會,不敢去碰她,
他竟然也會膽怯。
害怕碰醒了看見她驚恐無助的眼神,那會像兩把軟刀子,看似沒有什麼殺傷力,卻是刀刀割他的肉。
這樣的林沫冉讓他很難想象,如果她知道了那個男人的事情,會是如何的決裂?會是如何的恨他?
想到這裏,他對準她的唇,忽然發狠的吻了下去,用力咬住了她的唇瓣,直到她感覺疼痛輕哼一聲,他便長驅直入,瘋狂的糾纏了她閃躲不及的舌尖,一個驚濤駭浪的深吻,沒有絲毫的溫柔,隻有強取豪奪,蠻橫的吸取著屬於她的味道和美好,吻到他自己都精疲力竭呼吸不能了才放開她。
擁著她,他低沉的開口:“對不起,把你弄醒了。”
短暫的缺氧使她身子軟的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僵著聲音回了句:“沒,沒關係。”
他鬆開她下了床,往浴室走去,對著身後淡淡的丟了句:“這幾天我會出差,在家好好休息,不用給我送餐。”
“好。”林沫冉默默的鬆了口氣,但又有點小小的失落,整個腦子裏兵荒馬亂的,心情複雜到無法言喻。
他晨浴後沒吃早餐就去了公司。
林沫冉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兒,直到馮姨進臥室叫她起床吃午餐,才發現已經快一點半了。
“少爺叫我不要打擾你睡覺,午餐時間推晚一點,所以現在才叫你起床吃飯,肯定餓壞了吧?趕緊起來洗漱一下吃飯,吃飽了下午出去走走吧,不然白天把覺都睡完了,晚上又得睡不著了。”馮姨解釋著,神情有些低落,滿腹心事的樣子。
“好的...”林沫冉掀開被子一角下了床,心裏琢磨著馮姨的話。
祁尊能這樣吩咐馮姨,說明她昨晚失眠他是知道的,連這樣的事情都瞞不住他,在這個男人麵前,她竟然透明到了這種程度!
內心的感觸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害怕?似乎兩者都有,隻是害怕要多一些。
吃過午餐,馮姨就各種誘哄,勸她出去走走,當然是把她往老宅那邊引導:“我剛才接了個電話,老爺子說賀小姐在老宅,找你玩兒呢。”
“語琦在老宅?她怎麼不來我這兒一起過去呢?”林沫冉小聲嘀咕。
馮姨欲言又止的樣子,嗬嗬笑道:“賀小姐最近跟展躍那小子走的近,她直接去老宅不是很正常嘛。”
“也對,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林沫冉從沙發上起身,拍拍屁股,笑眯眯的說道:“馮姨,我去老宅玩兒一下,吃晚餐不用等我了。”
“好的。”
***
老宅。
林沫冉還在院子裏就聽見閣樓亭子裏展躍高分貝的吼叫聲:“窩草!死老頭!你竟然使詐!”
祁爺爺同樣高分貝的吼回來:“死小子!兵不厭詐,懂不懂!”
“窩草!臭老頭,你也太卑鄙了吧!”
“更卑鄙的你還沒見識過呢,對付你小子,老子根本用不上手段。”
林沫冉無語三秒。
一聽就是在下象棋,整個祁家脾氣一來敢這麼衝祁爺爺的估計也就展躍了。
她都被這氣氛給感染了,微微勾起笑顏,急忙上了閣樓。
一盤棋,展躍殺紅了眼,祁爺爺悠然自得,一派輕鬆,一旁觀戰的賀語琦,半躺在展躍這邊,她抿唇淺笑,眼神時不時的睃展躍一眼,不經意間就流露出許多的情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