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看著蜷縮在角落裏的楊江梅,痛惜隱隱。
這個女人堅強果敢,三十多年來,一直都是海嵐的旗幟標杆,即便是殘忍的黑惡勢力也不能讓她退縮低頭。
然而這一次,卻被那人深深地擊倒了,海嵐的紅色玫瑰也會凋零,若是讓外麵的人知道,恐怕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江梅,報仇的事還是忘了吧。”
躊躇了好久,李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雖然對楊江梅來說不順耳,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真的是為了她好。
有些層麵,有些人,沒有接觸到,完全不知道他們是多麼恐怖。
在陳道有控製下的三十多年時間裏,李敖很清楚這一點,而那個陸天行居然能幹掉陳道有,可想而知,這陸天行是擁有多麼恐怖能量的一個人。
或者說,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哪怕他們富可敵國,權勢滔天,於他們麵前,也隻不過是揮手即滅的螻蟻。
楊江梅緩緩抬起頭,慘白無色的臉上,雙目無神,讓李敖的心忍不住揪緊。
唉,早知道如此,當初怎麼也不要跟她說好了。
李敖暗暗埋怨,可一想當時的情況,幾乎是有死無生的,若是不說,此生可能就遺憾了,誰又能想到最後還能死裏逃生。
“不報仇?”楊江梅嘿嘿慘笑道,“是你告訴我,我還有一個父親,是你告訴我父親是被他殺了的,然後你現在來勸我不要報仇?”
李敖閉上眼睛,緊蹙著眉頭,臉上掠過痛苦之色。
“對,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自作主張,不應該把你拖進來,要怨你就怨我吧。但,千萬不要試圖想著去報仇!”
“嗬嗬,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李敖嗎?”
楊江梅緩緩站起來,盯著李敖森然問道,臉上全是不屑和嘲諷。
“當了龜兒子幾十年,把你的心性都磨滅了?難怪會心甘情願給別人當兒子幾十年,以前真是高看你了!”
字字如劍,鋒利冰冷,刺入李敖的心扉,寒透骨髓,可他卻無力反駁,因為事實的確如此。
砰!
楊江梅雙拳重重地拍在桌麵上,一轉頹廢之色,冷然說道。
“我楊江梅能有今天,不是靠誰施舍,也不靠誰的麵子人情,全是靠自己,我想要做的事情,沒有誰能夠阻止。”
李敖心裏咯噔一跳,
伸出雙手阻攔,急道:“你瘋了嗎?你能對付得了他?”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在我的管轄範圍之下,沒有誰能夠逍遙法外,就算他是神,也不行。”
李敖聽著,連連搖頭,道:“你太天真了,我不可能讓你這樣幹。”
“你憑什麼管我?”楊江梅冷漠道,“你不是我的誰,我也不是你的誰,你這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
“我是你的上司領導,我有權不讓你蠻幹。”
“嗬嗬,就這個嗎?”楊江梅笑道,笑容裏摻雜裏說不清的失望。
“那從今天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屬下。”
啪地一聲,那張被她佩戴並堅守了許多年的工牌甩到李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