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看著我的眼淚滑落,吞咽咀嚼吃飯菜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快。
快的我都來不及喂他,惹的身後的薑媚兒厭惡嫌棄:“皇上,這手腳不靈活長相醜陋的阿酒,父親該不會真的以為她是姐姐,當最後一餐,是姐姐喂他的吧?”
我站的筆直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眼簾顫的厲害,父親的眼全是恨意,射向我的身後,薑媚兒觸及到驚呼連連。
赫連決聲音溫柔的就跟說情話似的:“就當是了,讓阿酒親自送侯爺一程,侯爺也能了卻一個心願。”
我端著破碗的手,血越流得越來越快,另外一隻抓著飯菜的手,抖個不停,差點好幾次沒有把飯菜送到父親的嘴裏。
父親低頭用舌頭卷著我手中的飯菜,滿臉通紅青筋爆出,痛恨欲絕,說話噴出飯菜:“畜生,你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父親說著,撲通一聲膝蓋落地,跪在了地上,我手中端著的破碗,啪嗒一聲,也跟著落地。
鐵鏈嘩啦啦聲響,父親口沫飯菜往外噴,竭盡全力又站了起來,七竅開始流血。
玄鴆毒,赫連決在飯菜裏下了玄鴆毒。
玄鴆毒,吃進肚子裏,毒腐蝕著五髒六腑,五髒六腑猶如刀絞,表麵七竅流血。
父親痛得使勁拉著鐵鏈,連扭曲,一根一根的青筋在他臉上清清楚楚的浮現。
我手指甲摳在手心的傷口裏,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父親,看著父親沒有痛呼一聲,咬牙,死死的瞪赫連決和薑媚兒。
他到死,都沒有倒下,站著雙手拉著鐵鏈,雙腳拉著鐵鏈,死不瞑目的站著。
我慢慢的鬆開了手,滿口的血沫子就著口水吞了下去,緩緩轉身跪下,垂著頭顱:“回稟皇上,侯爺已死!”
赫連決居高臨下的睨著我:“做的不錯,朕很滿意,那麼接下來,你是不是……”
“皇上!”薑媚兒嬌媚的叫了一聲,打斷赫連決的話:“弟弟來了。”
弟弟,薑媚兒哪來的弟弟?
赫連決一點也不生氣她打斷自己的話,帶著她轉身,對我道:“阿酒,不必拘禮。”
我雙手抓了一下裙子,手心裏後知後覺傳來的疼痛,痛的我心中越來越恨,血液靈魂裏都充斥著恨。
“薑瑜林!”薑媚兒掙脫赫連決,跑出牢房外,對著出現在牢房外的男子,叫喚著:“趕緊來見過皇上,父親死了,你就是侯爺了。”
我瞳孔一緊,明白了。
薑瑜林,在一品軍侯府就是一個小廝,他是父親抱著薑媚兒回來時,從青樓一起搭出來的人。
薑媚兒娘親欠別人一個人情,父親抱回來薑媚兒,把薑瑜林也弄回來了,薑媚兒是侯府的二小姐,薑瑜林隻是一個小廝。
現在赫連決要讓這個出身卑微的小廝世襲父親的侯爵位,掌握父親手中的兵權,替赫連決忠心的賣命。
薑瑜林膽怯的俯趴跪地:“薑瑜林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赫連決抬起腳步走出牢房,來到薑媚兒身邊,沉聲道:“從今日開始,你就是一品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