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聲音偏頭望去,隻見假貨坐在華貴的馬車裏,從車窗上看出頭來,跟我從前一模一樣的臉,明媚無雙。
玄鴆也聽到她的聲音,眉頭皺了起來,站起身來,向前橫了一步。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其他,我總覺得他橫的這一步,是擋在我的前麵,把我護在身後。
仿佛一有什麼動靜,他就出手,死,他都會死在我的前麵一樣。
這種該死奇異的感覺,在我的腦子裏揮之不下,真是讓我變得我不像我,我又是我。
“玄鴆,多年不見,你是不認得我了嗎?”假貨見他不說話,對他搖了搖手:“還記得當年,細雨朦朧之中,你躺在那裏,整張臉潰爛,全身爬滿了蛆蟲,嗓子流膿,連話都說不了麼?”
假貨的話語讓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她竟然連我救玄鴆這件事情都知道。
知道的還是這麼清楚,仿佛她親眼所見,她親手所救一樣。
她到底是誰?
怎麼會知道的如此一清二楚,這個假貨強大的太可怕了,就像是我的複製品,完全複製了我的記憶,對我所有所有的一切,比我自己還了如指掌。
“有何指教?”玄鴆嘶啞冰涼的問道。
假貨用帕子遮擋了一下嘴唇,輕笑翩然:“指教談不上,我想找你喝杯茶,敘敘舊。”
我被完全無視了,假貨從來到這裏講話開始,就瞟了我一眼,還跟施舍一樣。
“您現在貴為西宮娘娘,我隻不過是名不經傳的人,敘舊就不必了,告辭。”玄鴆對她拱了一下手,抬腳就走。
走了幾步見我沒跟上,扭頭一看我,惡生惡氣道:“還不走,難道讓九千歲來請你嗎?”
祈驚闕才不會請我,他隻會在我周圍派很多人來監視我在做什麼,我現在要是遇到危險大喊一聲,絕對能竄出幾十號人來。
“那倒不用。”我把手中的樹枝一丟,拍了拍手跟上來。
假貨見他要走,跳下馬車,披著張揚的紅狐皮,伸手一橫欄:“ 玄鴆,做人要知恩圖報,講道義,我找你敘敘舊,你就走 ,未免太不給麵子了吧。”
赫連璽對假貨真是大方。
紅色的狐狸皮 ,是西涼小國進貢的貢品,每年也就十塊,近些年來更是少的可憐,紅色的狐狸都快被獵殺完了。
假貨身上的紅色狐狸披風,又大又厚,還有拽地的長度,絕對不止十塊狐狸皮。
赫連璽愛的可真夠純粹的,把所有好的,都雙手奉給他心愛的人,真是讓人羨慕的發瘋,妒忌的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玄鴆側身向旁邊走了一步,“有話就直講,拐彎抹角做什麼?”
假貨嫣然一笑:“我還以為你來到我救你的地方,想起了我,原來不是,你還是這麼無情。”
“當年我救你的時候,你就說欠我一個人情,來日必報,總共也就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
“讓我做什麼?直說。”玄鴆眼中一閃而過不耐煩,對甲或一丁點都沒有她是他救命恩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