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說服阿栗呢?
這個問題簡直比隨堂測驗還折磨人,厲雲惜在花園中當即就躺不住了,她坐立不安,四處亂晃,幾乎用自己的腳步丈量了一遍偌大的花園。
因為她奇怪的行徑,林管家遠遠地莫名看了她好一會,最後隻能搖搖頭走開了。
他覺得,自己管好這棟別墅就好了,厲小姐的心思他是怎麼也管不了的。
抱頭苦思了一天,懷著忐忑的心情,厲雲惜終於在傍晚時分迎來了下班回家的阿栗。
黑色烤漆的邁巴赫停在花園的車道中,在夕陽的照耀下,車身上流動著一圈光暈,煞是好看。
厲雲惜逛了一圈,此時正好走到車旁的花叢中,她一抬眼,便見阿栗背著光從車中出來。
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包裹住完美挺拔的身軀,俊挺修長的身形被斜斜地照在地上,深邃如刀削的五官輪廓隱在陰影中,半邊身體放著光,此時的阿栗,身上有著明暗交接的光影,給人一種邪魅的俊美感,俊美得動人心魄,令人深陷。
厲雲惜的眼睛便挪不開了,她手裏拿著不知從哪裏揪起來的花,呆愣地站在一邊。
心中急速地砰砰跳了起來,她的眼中隻有阿栗,什麼也記不起,甚至連前一刻糾結的問題都暫時忘了。
“小九?給我的花嗎?”阿栗略帶笑意的磁性嗓音響起,黑如曜石的眼中有著點點揶揄,望定她,信步邁了過來。
厲雲惜被他寬闊的身軀罩住,這才回過神來,她立刻將手中的花背到身後,意圖藏起來,一張臉紅得好像天邊的晚霞。
“隨便摘的。”她快速地道。
“我就當是給我的了。”阿栗長臂一伸,輕易從她手中奪走花束,拿到眼前,看著那沒有什麼搭配感的花束,嘴角卻勾起了一絲笑意。
看著麵前有些局促的小九,阿栗沒再捉弄她,而是攬著她的腰,兩人一起步入別墅大廳。
林管家早已叫傭人將晚飯端上了餐桌。
當阿栗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厲雲惜餐盤中的時候,她才想起要說服阿栗這件事。
一旦想起來,她就有點食不知味了,腦中想的都是怎麼委婉說自己不去治療的事。
“小九,你怎麼了?”察覺出她欲言又止,阿栗盯住她,問道。
厲雲惜抬眼看他,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餐具,說道:“阿栗哥哥,醫院那邊,已經預約好了嗎?”
這已經是之前說過的事情,阿栗不知道厲雲惜為什麼還要問一遍,他咽下食物,看著她的眼睛:“嗯,預約的是最近這一段時間,這幾天隨時去都可以,但是小九你不是說調節幾天心情嗎?”
說完,他也放下了餐具,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厲雲惜今天有點不對勁。
直覺告訴他,她似乎有什麼事要說,而且,那件事也許並不好。
厲雲惜心神不屬地點點頭,她之前因為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留下來幫溫沐風,所以借口休息幾天,以此來拖延時間。
但她知道,雖然阿栗哥哥能夠同意讓她緩解這幾天,但不代表他就能同意她暫時不去治療。
厲雲惜深知這其中的區別。
而這也是她遲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