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之外約定好的集合地方,剔骨和流雲對立站著,相互看了眼,都為這次的人物感到一些擔憂,敵人加大了警戒的力度,而斷刃和虎賁還在裏麵,情況似乎陷入僵局。
剔骨的麵容越來越僵硬,她終於後退了半步,不情願的出聲道:“早知道我親自去了,傳信號吧,撤退,任務取消……”
“可這裏已經加強了警戒,如果這次任務取消,恐怕下一次也不好再潛入進去。”
流雲反駁著,她也在擔心,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斷刃某些堅持又任性的特質來,擔憂地撓頭說道:“以閻羅的性格,絕對不會被一個任務打倒,而且他好像也不是那種聽規矩辦事的人,這個時候傳遞撤退的信號,會不會影響到他……”
然而她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剔骨揮手打斷,剔骨就靜靜站著聽了會,示意隱蔽。
就在此時,林子間出現一點細微的響動。
兩人才隱匿好,就見薄薄樹葉和霧氣間隙裏,一個人的身影顯現出來。來的人卻是虎賁,對好了暗號,兩人才從隱匿中出來。
虎賁的語氣嚴肅又有點無奈:“這根本就是不符合常理,對方好像加強了警戒,閻羅卻給了我一個撤退的信號,我稍微等了下他,卻始終沒等到他,府邸裏也沒有鬧起來,似乎他的位置並沒有暴露。本來他是有機會撤退的,現在看來,閻羅是有意潛伏在裏麵,知道下一次可能沒這麼簡單,他想一次性解決問題。”
幾個人無言苦笑,看來一時隻能耗在這裏。
他們也執行過不少任務了,以過往任務對閻羅的脾氣來看,還真有這種可能。
“該死,真是人小鬼大,這個時候逞什麼英雄!”剔骨很是無奈,不悅的輕聲道:“隻能等等他了,到了晚上,再試著潛入進去。”
山道林間驟然吵鬧聲響起,敵人的搜尋範圍已經擴大到了這裏。
三個人對視一眼,各自散開。
……
斷刃隻是平靜的躺在書房的房梁上待了一天,若不是還有一點輕緩的呼吸存在,就跟個死人沒兩樣。
保持耐心是一個暗部的必修功課,斷刃做的還不錯。
夜幕降臨了許久,他才開始行動,找了個沒人的空檔溜出了書房,開始在這個府衙裏四處查探。
動作很輕很柔,他把自己隱藏在黑暗裏,沒有一個過往的衛士發現。
可不經意間,一個小男孩卻從這裏經過,透紅的眼睛朝著這個黑暗的角落看了兩眼,看似沒有發現的離開了,卻在折返回來後直接對黑暗裏的斷刃問了一句。
“你在哪裏幹什麼……躲迷藏麼?已經很久時間沒人陪我玩了。”
刹那間,斷刃一驚,他的位置已經被人發現了!
怎麼可能!還是被這個粗略估計隻有三四歲的小男孩發現的!
斷刃側過頭看了一眼,隻看見花草中探出一張男孩兒的小臉蛋兒,健康又紅潤的臉蛋就像一顆剛熟的蘋果,長長的眼睫毛非常漂亮,黑漆漆的眼睛很大膽,臉上的神情卻有些怯生生的。
最引人矚目的是那一雙紅色的頭發。
一個忍者的位置被暴露,第一反應應該是殺掉這個發現的人,可斷刃卻沒有立刻動手,一來是他不確定對方的手段,為什麼這個小男孩會發現自己?二來看著這一份滿頭的紅發,不知怎的就讓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或許這人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小少爺,他一旦殺人的話,可能會鬧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們現在畢竟是在別人家的地盤上。
斷刃從黑暗中走出來,微微警戒,低聲問道:“你不怕我麼?”
“你跟我差不多大,我為什麼要怕你啊!為什麼你臉上有個小貓咪?好可愛……”
或許,在小男孩眼中,那些大人是一類人,他們小孩是一類人。
斷刃認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笑著回答道:“蠍,我的名字叫蠍。”
斷刃一怔,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這樣一頭標誌性的紅發,在整個忍界都很難找到第二個。
隻是他不明白,蠍為什麼不在砂隱村卻在這個偏僻的位置?——哦對了,前麵那幾個人說過的砂隱村最近有些問題,或許是原因之一。
“你在玩捉迷藏嗎?”蠍很認真地看著斷刃問道:“以前我奶奶也經常跟我玩的,不過很久之前奶奶就不和我玩了。”
“沒有別人陪你玩了嗎?”斷刃問道。
蠍想了想,搖搖頭。
雖然很蠢,但鬼使神差地,斷刃還是問了句:“你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