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禦衣坊的十字錦……”
“一匹十金。”
文老太君揚聲喊了池媽媽入內取出了兩個匣子,一個裝了家主印信與老太君私印,另一個裝了程家所有的產業契書,文老太君推到了程言瑾麵前,“你先看看,今後程家是穿禦衣坊的錦鍛,還是吃糠咽菜,全都要看你了。”
程言瑾一張一張契書的翻著,放在上麵的大都是位於京城與通州的鋪子和莊子。
“祖母,這些鋪子……”程言瑾話未說完,桂媽媽便抱了厚厚的一摞賬本進來,全都放在了她的麵前。
賬本都是按年月類別歸攏的很是齊整,查閱起來省時又省力。
凝暉院裏,池媽媽管著府裏的契書印信與庫房,桂媽媽則管著所有賬冊,至於屋裏的針線吃用等雜事則由兩個大丫環分管。
程言瑾每本都快速翻了翻,然後抬手從匣子裏抽出了三張契書,“祖母,我要這三個鋪子。”
文老太君看了一眼程言瑾,“你看得懂賬冊?”
“略懂!”
文老太君嘴角僵了僵,那三個鋪子已是接連三年不曾贏利,這可真是會挑啊!
“那你可知這三個鋪子……”
“已虧損五年。”
文老太君抿了唇,“怎麼說?”
程言瑾抿著唇角垂了眼。
前世,程言瑾為了幫襯景卓陽,也曾用心經營過鋪子,憑賬論盈收不說信手撚來,卻也難不到她。
“這三家鋪子從賬麵看是從三年前不再盈收,實則自五年前便已在虧損。各鋪掌櫃與夥計每月都是從府裏支月錢,若是將各鋪掌櫃與夥計的工錢從鋪麵的利頭中扣除,這三個鋪子自五年前已在虧損。”
文老太君微眯了眼,桂媽媽則瞪圓了眼,她替老太君管了半輩子的賬冊,從未出過差錯。
“三姑娘,各鋪的掌櫃與夥計都是從府裏撥用,工錢的支出,自也都算在府裏啊。”
程言瑾搖頭,“桂媽媽,您做賬冊細致用心,哪怕是再小的一筆支出都有批注。就拿竹一院來說吧,上至我的例銀與日常花用,下至院子裏小丫壞的月錢與嚼用,合在一起算作是一個院子的花用,可對?”
見桂媽媽點頭,程言瑾接著道:“所以啊,這鋪子的掌櫃與夥計,不論是從府裏撥用,還是從外麵另請,他們的開支都應當算進鋪子的盈收裏。就如同您在核算府裏每個院子的花用一般。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桂媽媽一怔,隨後麵上現了一絲了然,的確應該如此,隻是這些年來都習慣了做在府裏,她竟是未曾想過是否妥當。
“老太君,是老奴糊塗了,這就拿下去修正。”桂媽媽老臉漲紅,做了半輩子的賬都沒發現有這麼一處漏洞,真是羞死人了。
文老太君挑著眉梢看向了程言瑾,“這要是全部修正,可不是一日之功。”
程言瑾微彎了唇角,“不必修正,離今年封賬也沒幾個月了。我聽說外麵現在流行一套新賬,一應收支都簡化,我想著咱們自明年始也可以試著用新賬登入冊。
桂媽媽年歲大了,如此事無巨細的都加批注,終是勞累。不知媽媽可有想過找個幫手?一應寫寫記記的雜事都交由她歸攏,媽媽隻負責關鍵處的錄入與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