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都離席跪了下來,連同婢仆跪了滿滿一地。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文老太君才抬手讓眾人起了身,眾人重新落坐後,獨獨點了程言瑾。
“程言瑾,你怎麼說!”
程言瑾!是了,自她接了產業起,再走出去她已不是將軍府的瑾姐兒,而是程家程言瑾!
深吸了一口氣,程言瑾起身恭立,“我在,程家在;程家在,我在。”
生命不息,奮鬥不止!
就是這個理兒!
“母親,是兒子無能……”五老爺很是動容,掙紮著跪在了地上。
五老爺語帶哽噎,眼含淚花,若非他成了廢人一個,又何至於讓老母、弱女來支撐整個府門。
三老爺看了一眼程言瑾,也撩衣袍跪了下來,嘴裏說的卻是:
“母親,雖然兒子反對與景家聯姻,可連兒子這個浸染了商場幾十年的人都著了別人的道兒。兒子吃虧,不過就是生意敗了,可瑾姐兒一個閨閣姑娘,這要是吃了大虧……”
文老太君看向了三老爺,眉頭輕輕的蹙起,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一個姑娘家走商在外,一旦遇事吃虧,這輩子可就毀了。
文老太君眼底現了一絲猶疑,她既想相信程言瑾,放任她去放手一搏,又怕三老爺說的事兒成了真,毀了瑾姐兒一生,那她可真就沒臉去見地下的人了。
程言瑾看了一眼老太君,抿著嘴兒不語,心裏卻比誰都清楚,景家絕不會讓她順風順水。
“瑾姐兒,做事情前要想清楚,不要隻顧著一時痛快。你三叔父說得對,連他都吃了虧,你又能做什麼呢?姑娘家就該有姑娘家的樣子,做姑娘家該做的事兒,這種拋頭露麵的事兒,不該你做。”
二老爺這話聽著是在關心,卻經不起推敲,幾乎字字句句都在罵程言瑾。
“祖母,父親說得極是,家業曆來都是傳給長子嫡孫,大伯雖然不在了,父親和我還在。且身為女兒家,不能像大妹那樣溫柔婉約,也該像二妹那樣沉靜端良。三妹放生池失節在前,豈能再度拋頭露麵!”
程言棋話剛落,二老爺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他心裏也覺著老大沒了,這府裏論資排輩也該是他承繼家業,卻是不能就這麼說出來。暗歎自己的兒子還是太過年輕,把心思輕易的露了。
程言瑾一心隻想著盤活生意,沒想過其它,聞言神情淡淡的看了一眼二老爺父子倆,在心裏狠狠的問候著陰險狠辣的景家。
“嗯,棋哥兒,那就由你在三個月內盤活這家中生意。”老太君被氣得狠了,臉上反沒了半點怒意,神情淡淡,似閑話家常。
“祖母,我不成,我是要讀書科考的,不能沾這些俗物。”程言棋立即擺手推拒。
“老二,你來?”老太君也不多為難,轉問二老爺。
“母親,兒子是官身……”
大朗律,官身不能行商事。
“嗬,你們一個兩個都不沾俗物,還百般苛責瑾姐兒,打量著是要咱們合府都喝西北風?
都閉嘴吧!”
開宴!
老太君沉聲吩咐開宴,算是徹底止了這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