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小主子每天都跟著二弟滿鎮子跑著看棉田,二弟走多少山路,小主子就跟著走了多少。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姑娘,腳底磨爛了,愣是一聲苦都不喊,真的很了不起。”高成梁也讚了一句。
“將門程家的姑娘,自然不一般。”
“爹,小主子提出的棉衣生意,我覺著也不是不能做,遼東雖然遠,若是開拓出了這條商路,不但青雲莊沒了憂患,整個青州地區都會受益。”高成梁說道。
啪嗒!
高達放下了茶碗,抬頭看向高成梁。
“成了,自然是如你所說,可若不成呢?”
高成梁沒敢說話,做生意沒有包成的道理。
“小主子的決心我看得見,她的努力我也都看在了眼裏。莊務既然自五年前就交到了你們兄弟手上,你們斟酌著辦吧。
青雲莊的棉花可以直接拿給小主子用,但不能動用青雲莊的資產,也不能影響到青雲莊的根本。”
“爹,您看錯姑娘了。”高成棟搖頭道:“姑娘這趟來,真的是為了棉衣生意。她說,如果這樁生意成了,以後青州這邊就全交給青雲莊處理,青雲莊的棉花和人手,算入股,如果敗了,就按常價論收。”
高達看了一眼高成棟,沒說話。
程言瑾的努力和堅持,讓他有絲動容,原以為兩天苦頭下來,她就吃不消的打退堂鼓了。沒想到她不但沒退縮,反而有了更細致的計劃,甚至連青雲莊的後路都想到了。
縱然是個姑娘家,將門程家的姑娘也不同於常人。
“我出去走走。”高達起身出了屋。
飯後,程言瑾正在院子裏消食,看見高達走來,上前福禮,雙方全了禮數。程言瑾笑道:
“高叔也來消食?”
“習慣了飯後四處走走。”高達說道。
“聽祖母說,高叔許多年沒進京了。”
高達點頭,“是啊,吃過小主子的滿月酒後就沒去了,說起來有十三年了。”
“明年,祖母的六十六壽辰,高叔要去了,祖母肯定歡喜。”
“那我可要去討杯壽酒喝喝。”高達走了兩步,又道:“小主子,有什麼事兒盡可吩咐他們兩個小子,不必那般辛苦。”
“多謝高叔。”
“小主子且走著,我去別處轉轉。”
程言瑾行了送禮,看了一眼高達,嘴角彎了彎,繼續在院子裏走著。
前院屋裏。
“哥,給句痛快話,這樁生意你到底做還是不做?”高成棟問道。
高成梁目光沉沉,“二弟,爹的態度你也看見了,這樁生意沒有爹的支持,困難重重,你還堅持要做?”
高成棟眉毛一挑,臉上是不服輸的堅毅。
“做,為什麼不做!姑娘一個小姑娘家都敢不遠千裏的跑來做生意,我還有什麼可怕。哥不會是怕了吧?”
高成梁瞪一眼自家弟弟,說道:“你不用激我,青雲鎮因地域所限,隻能植棉。生意若成了,受益最大的是青雲莊,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這也就是我從開始就不反對的原因,這麼多年了,所產無所銷,總要尋條出路。不能隻是靠著商隊的零散生意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