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裕關經過那兩場拚殺後，兵力堪堪夠守四處城關，再無力分兵增援。
霧靈山外的那三萬朵顏兵將，便隻能靠霧靈山的兵力來抗。朵顏要是拚起命來，叔父的那點兒兵力根本守不住，也等不到其他人分兵來援。
這一戰，不好打。
可，能將先前的五萬變成了三萬，還消除了韃靼的襲擾，於霧靈山來說，已是莫大的轉機。如果朵顏主帥隻是為謀利而來，並不想拚命，在叔父的運籌帷幄下，或許可以一戰。
篤篤篤，三聲門響後，衛風出現在了屋裏，手裏拿著一個匣子。
“這個給你。”蕭翌接過匣子後直接遞給了程言瑾，“這裏麵是透骨針，細如牛毛，淬了毒，一針足以致命。取用時，記得千萬小心一些，不要被刺傷。”
透骨針？
“剛說完，你就碰，不想活了？”程言瑾剛要伸手觸碰就被蕭翌啪一下拍在了手背上。
“袖臂給我，我替你換裝。”
“不用，我自己換裝，剛好熟悉下。”程言瑾拒絕，可她剛取下兩條袖臂，就落到了蕭翌的手中。
蕭翌將從匣子裏取出透骨針，細致的裝在了左袖臂之上，一邊裝一邊同她講說，反複認真的檢查後，又將右袖臂上空了的袖裏針填滿，才遞回給程言瑾。
程言瑾拿在手裏，“這個怎麼用？跟袖裏針一個用法？”
蕭翌點頭，“差不多。”
程言瑾綁在左臂上，迫不及待的試驗了兩次，發現真的跟袖裏針差不多，甚至更簡單一些。
低頭看著自己的兩條袖臂，程言瑾彎著唇角笑了。
“袖裏針，不到生死關頭，不要露白。”蕭翌沒好氣的彈了一下程言瑾的額頭，“透骨針，是讓你防身，不許拿來對敵。聽見了沒？”
“爺，該動身了。”衛風在外麵敲窗催了一聲。
啊，這就要走了？程言瑾眨巴著眼，有些不舍。
蕭翌抬起手，想要揉一揉程言瑾的發頂，卻終是又放回了身側。
“瑾娘，你回京去好不好？大朗的男人沒死光。”
程言瑾很想說，大朗的男人是沒死光，可滿朝文武仍是推了她上戰場，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點頭說道：
“好，等見過叔父，我就回京。”
蕭翌凝著程言瑾，半晌，終是歎了一聲，“我知道，你不會回去，哪怕我說了你傷重，你也不會就此回京，你想為程家搏軍功，你想助你二哥立朝。
可你想過嗎？你二哥若不能自己成長起來，立朝為將反而會害了他。”
“謹之，程家是將門，必得有人立朝為將，無可避免。”程言瑾彎起唇角笑道：“好了，我向你保證，不會再陣前衝鋒，這可行了？
還有，下次再見，你身上要是添了傷口……”
話沒說完，就被蕭翌一把扯進懷裏，緊緊的抱著，像要將她揉進身體裏一般。程言瑾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卻終是沒舍得推開。
這一分離，再見不知何期。
她，舍不得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