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顏和韃靼還真是好樣兒的,蕭翌前腳給他們布了一個殺局,他們隨後就給她還回一個甕中捉鱉的困局。
“傳令,擺一字長蛇陣,命人陣前叫罵。”
她要聲東擊西,馳援黑裕關。
程言瑾轉身看了一眼,衝著人群裏招了招手,高成棟和侯梓皆走上前來。
“高二哥,這次要辛苦你,除了青雲莊和青水莊出來的這一千人,我另外再給你兩千人,你帶上他們馳援黑裕關。
你到了那裏後,不要入城,而是圍著朵顏襲城的兵陣四周,大張旗鼓的擺開陣勢。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都要把三千人擺出幾萬人的陣勢來。不要全打程家的軍旗,一部分人打王家軍旗,一部分人打黃家軍旗。
能明白我什麼意思嗎?”
“故布迷陣,虛張聲勢。”高成棟點頭,對於程言瑾話裏的意思,幾乎秒懂。
就是這個意思。
程言瑾補充說道:“保護好大家,可以罵陣,可以襲擾,不要衝陣。如果他們派人試探虛實,往死裏打,還有派人守著四周,一旦發現敵人探兵,直接全滅。還記得咱們湖州那一次嗎?以少勝多,兵不血刃。這一仗要用腦子來打,盡量不要有損傷。隻要堅持到我和叔父帶兵趕過去,你們就是大功一件。”
“姑娘放心,無賴打法兒,我和高二哥從小玩到大,溜著呢。”侯梓咧嘴說了一句。
“嗯,預祝你們旗開得勝,悄悄兒的離開,注意隱藏形跡。”程言瑾又囑咐了一句,然後看向那兩名千戶說道:
“此次一切行動由我高二哥全權負責,若是誰膽敢陽奉陰違的貽誤戰機,斬。”程言瑾小臉端凝,一臉的冷肅。
“末將等定不辱命。”
程言瑾微眯了眯眼,將腰間懸著的短劍遞給了侯梓,說道:“若是有人敢不聽令,不問原由,當場斬殺。”
轟!
此語一出,不止那兩名千戶變了臉色,跟在他們身後的幾名百戶也同時變了臉色。
程言瑾清冷的眸光淡淡掃過,再次重申道:“此次行事,事關重大。自出京時,兩萬人的名冊就在我手裏。百年來,凡程家軍中將士,隻要是盡心報國,竭力殺敵,生者請功,死者惠及家人。”
“得令!”
“得令!”
一聲響過一聲,眾人的眼底皆湧動著熱血,程言瑾這些話,來自青雲莊和青水莊的人都懂,而此次跟隨出京的這兩萬人,有得懂,有得雖不甚懂,也聽說過程家人的行事。
軍中一直流傳著一句話,程將軍麾下,不論生死,皆有所依。
寬嚴相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
高成棟的眼底閃耀著一束火花,內心無比的震撼,再一次刷新了對程言瑾的認知度,這就是他爹一直說的程家先祖的治軍之道啊。
侯梓的眼底也浮動著一束流光。
十一年前侯老爹瘸著一條腿回了莊子,縱是如此,十一年來他最大的心願,是讓他的兒子代替他跟隨程家重返疆場,洗刷十一年前那一役的屈辱。
十一年前那一仗,既慘烈,也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