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問魔族人民最熟的幾位高層,除了全族公認連續霸榜“世界第一好男人”一千五百七十六年的魔神,和他手下五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騎士,再說一個,那肯定是勇者。
論魔神與勇者的愛恨情仇,在德維絲境內,不下三千個版本任君挑選,狗血懸疑瀟灑奇幻,看起來在八卦的道路上,全大陸種族都擁有共同的喜好。
也許第一位勇者真的是存著消滅魔神的念頭踏上征途,但雙方都不是傻子,幾十年的拉鋸戰下來,或多或少都存了些休養生息的意思。
於是接下來的歲月裏,牽扯到整個國家的大型戰役逐漸減少,係統的征討也從國家出兵轉移到勇者個人身上,魔族方麵心有靈犀,修築了遠離德維絲群島的魔神殿,兩族之間的世仇就此化為代表們的糾紛。
每逢新任勇者上位,激動的不隻是人類國家內部,魔族人民同樣願意來湊一番熱鬧,點評點評自己的看法,大都是家言,好事者開個賭盤,小注怡情,用十幾年的時間來猜猜勇者何日會宣布討伐自家領導人。
至於珞斯菲弛是由誰掌權,誰執政,沒人在乎。天高皇帝遠,他還能真的禦駕親臨不成?
尤非利爾的英勇事跡,在皇城傳得開,那麼在德維絲,當然也傳得開。
緩過了見名人的激動,魔族青年立刻問出了困擾兩國人民足足好幾年的問題:“你為什麼連兔子都發不過?”
“因為我對動物毛發過敏。”尤非利爾對答如流。
幾千萬國民集思廣益,唇槍舌戰,唾沫橫飛,得出來的結果居然樸實無華的讓人想笑。
青年不死心:“就這?”
尤非利爾肯定的點頭:“就這。”
“那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我投了你四年後討伐魔王,你可不可以等到四年後再官宣?”青年誠懇道,“可以贏好大一筆錢的!”
“我盡量,”尤非利爾有求必應,“主要看那時候我有沒有被逼著跑路,我現在還不想打架——你被關到這裏多久了?”
“十四天,”青年露出一口白牙,“你可以叫我白犬,魔族人很少有正式的名字。”
地牢中的奴隸不算多,一雙手就能數出來,大多是青壯年,沒有女人和兒童。
他們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因為缺少足夠的食物顯得有些營養不良,有些人依舊在命令的作用中,保持清醒的人偶爾會給他們喂一些水。
白犬精神還不錯,大大咧咧,也不拐彎抹角,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抖了個通透。
“比較有資質的可以接受寄生,如果自行提出,他們也會很可以帶你去碰碰運氣,”白犬做了個不怎麼可以描述的手勢,“一般來說這個點應該開始叫了。”
話音剛落,算不上薄的石壁後突然爆發出聲嘶力竭的痛苦呻吟,昭示著那人正在接受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
地牢中的俘虜們習以為常,並未有太大的動靜,尤非利爾表情呆萌,大腦空空蕩蕩,是個用來搖骰子的好工具。
白犬貼心地幫他捂住耳朵,等到叫聲平息才放開。
“你們……不覺得他們可憐嗎?”勇者拍拍一側的太陽穴,這聲音穿透性太強,簡直繞耳三日還不絕。
白犬咧嘴,他的牙齒非常尖銳,陡然一看,還真有些瘮得慌:“他們不會強迫我們接受寄生,隻有不想死在祭祀,願意成為熱月教走狗的人才會被帶去,魔族人討厭叛徒,他們自己去找死,又何必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