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殤
正待我準備大聲呼救時,東方水忙過來拉起了我,語調溫柔的問:“摔疼了麼?”一時間,我突然覺得二皇子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啊,鼻子一酸,就撲到他懷裏放聲大哭起來.二皇子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仍是溫柔的在我耳邊說:“妍兒別怕,二哥哥喜歡你.”
我在他的輕拍下,慢慢的控製住了情緒,抑製住了哭泣.剛想離開二皇子的懷抱,卻被他又牢牢的固在懷中,仍是那樣輕聲軟語的道:“二哥哥真的喜歡妍兒.妍兒你喜歡二哥哥麼?”“嗯,我喜歡二哥哥,我隻喜歡二哥哥一個人.”說這話時,我的眼睛狠狠的瞄著一旁臉色難看的東方利.東方水輕笑出聲,拉著我向內殿走去.
我有那麼一分鍾的迷惑,怎麼回事,為什麼將我從東方利手中解救出來的東方水,也帶我去內殿呢?隻那麼一刹那間,我突然發現原來他們兩個都是財狼,一個是窮凶極惡型的,一個是吃人不吐骨頭型的.
想到這裏,我突然掙脫了東方水拉著的手,用我百米衝刺的速度朝宮門跑去.哪知宮門已經關掉了,我收不住腳,一腦門撞在了宮門上.立時,我看見宮門開了,進來很多女人,好象有太後,我的眼前都是血,熱乎乎的,粘粘的….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混身都濕透了,好冷啊,是被人用水潑醒的.我的眼前,高高的坐在上麵的是老太後,站在旁邊的是那個福來的老太監.旁邊還坐著一個麵目猙獰的女人,不知道是貴妃還是皇後.
我勉強撐起身子爬起來,看到周圍站滿了太監和宮女,我的母妃正批頭散發的跪在地上,她的臉夾又紅又腫.我有點恍惚,這是動刑麼?爬不動,隻能勉強坐在原地呼喚“母妃?”
母妃身體一激靈,卻不敢轉頭看我,隻是把頭埋的更深,上身爬在地上對上扣頭.我轉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太後,再看看她下側站立的東方利和東方水.忽然之間,我仿佛明白了什麼,卻又不甘心命運這麼委屈我,捉弄我.
眼淚蜂擁而來,對著皇太後我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是他們…,是他們…”皇太後並不理會我的喊叫,吩咐旁邊的太監說了一個字“打”.兩個魁梧的太監立刻應聲提著兩根碗口粗的梆子向我走來.
“啊,不是我…,不是我…”我哭喊著.我知道他們要動刑了,這是要打死我麼,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呀.兩個太監根本不管我是坐著還是爬著,輪起梆子就打了下來.
“不!...”一聲絕望的痛苦的尖叫聲,我的母妃,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將我攬在她的胸前,兩根梆子雨點般的落下來.
我瘦小的身軀被母妃嚴實的護在胸前,我哭,我喊,都不能讓那梆子停下來.我哭,我喊,也掙脫不開母妃抱緊我的雙手.她的淚水如瀑布般傾瀉在我的臉上,脖頸裏.
最後,我看到她一點一點閉上淚水婆娑的雙眼.
母妃她躬著身子,跪在地上,將我護在她的胸前身下.
不知打了多久,皇帝東方常跑了進來,他抱著母妃的屍體痛哭嚎叫,執刑的太監也停了手,很識趣的躲到一旁.
我看著父親,我的皇帝父親呀,他懷裏抱著母親的屍體,一言不發的看著我.我淚眼模糊,深深閉一下眼睛,讓視線清楚點,卻馬上又被大團大團的淚水淹沒.我隻能從斷斷續續的視線中看到父皇在看著我.
我順著方向爬過去,爬到他的膝前,抱著他的膝蓋,用我平生最大的力氣告訴他,而實際上我的聲音已經十分沙啞,也隻有離我最近的人才能聽的出我說的是什麼.“他們要強奸我.”
我知道他聽見了我說的話,他的臉上有吃驚,有憤怒.但是這一切停留的時間都不超過幾秒鍾,他就沒有了表情.我的心,突然很痛,很冷.他是我的父皇啊,他不會為我報仇,他不會為我的母妃報仇.
我轉臉看著岣僂在他懷裏的母妃,她死了,他卻也不會為她申冤.他要讓她活著的時候冤死,死了之後也要永遠含冤.
我笑了,大聲的放肆的笑了.我突然有了力量,站起身來,昂首挺胸對著高高在上的老妖婆,破口大罵.在場的宮人,都嚇的噤若寒蟬,老妖婆的臉色由白變黑,由青變綠.我把我一生中能會的罵人的話都罵了,我罵老妖婆,罵東方家的不肖子孫,罵他們的男盜女娼.
我聽不到他們是怎麼下令處罰我的,隻見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駕著我一直向皇宮的後山走去,在一處不知道是什麼崖的地方,他們將我重重拋下.......
白白的紗蔓,冰冷的床鋪,一絲絲透進來的光線,錐心蝕骨般的疼痛,我又穿了麼?我眯著眼睛,慢慢轉動眼球,打量著視線能及的一切.我的身體好象被綁住了,不能動.
我稍微試了試,手指可以輕輕的抬起,卻不能伸張自如,手臂也被用什麼綁定了,手腕處感覺有傷口掙裂開的疼痛.“嗯”我輕哼了一下,我能聽見自己的聲音,證明我聽力還好,我的舌頭能發音,會證明我還能說話.
我疲倦的閉目養了養精神,又睜開眼,因為有剛才對光線的適應,這次我的眼睛能夠很好的掃視房頂的一切.還沒有人發現我醒了麼?“喂,有人麼?”我盡力說的大聲些,希望能有人聽見.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來開門.我不緊有些急了.嘴巴也覺得幹的不得了,舔舔自己的嘴唇,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已經龜裂了.“喂,有人麼,我醒了!”這次,我叫的聲音更大了,用盡了我吃奶的力量.
“吱嘎”門被推開了,一束溫暖的陽光射進屋來,我感覺眼睛一陣酸痛.一個小和尚走了進來,看樣子也隻有十二三歲.一臉稚氣的對著我呆看了幾分鍾,他的臉上有震驚,有喜悅,還有羞澀,忽然他露出一個月牙般的微笑,“你醒啦?!太好了,我去告訴師傅.”說完,不等我回答,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