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屬下已經按您吩咐通知她了.正如您所預料的,她的確是非常絕望和恐懼!”老鴇躬身對隱藏在黑暗中的醜男恭謹的彙報著.醜男沉默著,老鴇就那麼躬著身子,氣氛十分壓抑.“下去吧!”過了很長時間,醜男冷冷的吐了幾個字.老鴇應聲退了出去.黑夜裏,醜男站在窗前,單手拿著酒杯淺淺的啄了一口,手上一用力,酒杯粉碎.
燈光下,蓮薰虛脫的看著鏡中的人影,她愁眉緊鎖,眼神絕望.看來她今晚不免一死了.現在就死吧,免得受辱.那樣的恥辱,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一想到自己將被親生哥哥糟蹋,她就覺得心口象是壓了幾百幾千噸的石頭一樣難受.如果死,那太便宜他了!蓮薰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對,就是死,也要和他同歸於盡!想到這,蓮薰拿起梳子,將頭發理了理,又拿起桌上的香粉在自己臉夾上拍了拍.推開門,她向樓下望了望,看著高度足有五米的地麵,輕輕的歎了口氣.今晚就從這裏結束吧!
華燈初上,萬春樓裏熱鬧非凡,生意興隆.東方利帶著幾個貼身侍衛,搖著扇子如期來到萬春樓.老鴇滿麵春風的將他們帶進了準備好的雅間包房,幾個嬌媚性感的美女陪侍在左右.東方利享受的喝了一口一個美女倒入口中的美酒,一臉邪氣的看著老鴇,.“雲娘,你說的美人在哪?怎麼還不快點帶過來讓本殿下瞧瞧.”“哎呦,大殿下,看您急的.我們百合姑娘啊可是頭一次,你總要讓人家好好準備準備吧!”“哈哈哈,準備什麼,到了床上本殿下給她時間準備夠,啊哈哈!”雲娘有些鄙視的瞥了一眼東方利,口中卻是浪聲道:“是是是,我這就去把美人給您帶過來.”
“媽媽”,蓮薰看著催促她的老鴇沉靜的道:“今日是我的大日子.媽媽能否借我些珠釵首飾打扮一下?”老鴇有些疑惑,她原本以為蓮薰是不自願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要借首飾打扮自己.哼,看來呀,她也不過是外表裝的高結罷了,內心裏還不是和別的女人一個樣!老鴇鄙疑的瞥了一眼蓮薰,轉身出去後,一會兒工夫拿了一盒首飾過來,臨出去時還不忘叮囑蓮薰道;“快著點啊,大皇子還等著呢.”蓮薰打開盒子看了看,裏麵什麼珠子項鏈的一大堆,看成色應該都是些便宜貨.蓮薰平靜的拿了一枝釵,上麵比較簡潔,隻鑲著一隻紅色的珠子,而釵的尖端卻是很鋒利.蓮薰把它別在發髻之上,看了看鏡中的人,無可奈何,慘然一笑,絕望痛苦誰能懂?
啪,蓮薰翻過鏡子,自艾自憐,永遠也不會改變命運,她縱然到了絕路也不能讓自己象母妃那樣窩囊的死去.門被打開,蓮薰在門口正碰上來催她的老鴇,老鴇看了一眼異常平靜的蓮薰,沒說什麼帶著她徑直走進了東方利的雅間.
東方利正摟著兩美女左親一口,右摸一把的,突然門被打開,老鴇閃身進來,後麵還跟了一個妙齡女子.東方利色眯眯的看著那女子,小巧的櫻唇,曼妙的身姿,輕若蓮花臨水,動如弱柳扶風,娥眉輕揚,鳳眼含情,鼻若懸丹,膚如皓雪,清香淡雅,媚而不俗,卓而不傲.
東方利摟著兩美女的手漸漸鬆了,慢慢起身,腳步不聽使喚的移到蓮薰身前,眼前的人越看越有點熟悉,總感覺在哪裏見過.象一個人,象父皇的淑妃!不,比父皇的淑妃美上幾倍,象……
突然東方利的眼眸睜大,震驚,憤怒.“你是……?”蓮薰知道他已經認出了自己,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道“是!”東方利驚的後退了一步,“你還活著?”“托大皇子的福,我還活著”蓮薰冷冷的道,眼睛卻不看東方利,她覺得她要是看著他,一定會忍不住吐出來.
東方利凝視了一會兒蓮薰後,冷笑了兩聲道:“哼!你還真命大.”轉回身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雲娘,把她們都帶出去,隻留美人一個人!”東方利冷聲吩咐著.“哎呀,大皇子呀,原來你和百合認識啊?那正好是才子佳人舊夢重圓啊!”老鴇還想說下去,“滾!”東方利不耐煩的吼了一聲.老鴇沒敢再說話,帶著滿屋子的美女灰溜溜的走了.
“你們也都出去,離遠點!”東方利對著身後的侍衛道.幾名侍衛頗有疑惑的看了看蓮薰,應聲帶上門出去了.
蓮薰自始至終站在門口,神情冷漠.
東方利自斟自飲喝了幾杯後,仗著酒勁,冷聲道:“過來坐下!”蓮薰瞟了他一眼,撿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東方利抬眼看了看她,又揚脖一飲而下.“你是怎麼到了這裏?”“被人賣到這裏的.”蓮薰冷冷的道,象是在說著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呼!”東方利長長的舒了口氣,象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更象是在緊急盤算著什麼.瞟了一眼蓮薰道“妍妹,以前的事情是哥哥不對!”蓮薰身子一震,眼裏有些濕潤.多少年了,她都不敢去觸碰那塊傷疤,她恨過,恨的很深.可是她也不想報複,隻盼望今生再不見到,卻沒有想到會在青樓乁又見仇人.又見仇人,她以為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她已經準備好了同歸於盡,可是現在她卻聽見了他的道歉.
東方利瞥了一眼蓮薰,知道她已經為他的道歉所動容,故做哀傷的歎了一口氣,“明日我就替你贖身.”
“贖身?”蓮薰警覺了起來,抬眼看著東方利,心中隱隱感覺更東方利出去,甚至會比呆在妓院更危險.可是自己一時也有些判斷不出來東方利到底是否真的變好了?蓮薰也是不願留在萬春樓的,隻是自己逃不出去.可是眼前的東方利,她也不能相信,畢竟他以前那麼壞!可是誰知道呢,畢竟是親兄妹啊,也許他懂得親情了?蓮薰心裏猶豫不決,判斷不出來如何是好.
東方利見蓮薰不答話,以為她是別無選擇,有些輕蔑的勾了勾嘴,立馬換上一副疼惜的表情“去收拾一下吧,一會兒我就帶你走.”
事情變化太過突然,蓮薰有點不知所措,但是在留下去也擔心東方利看穿她的心思,便起身告退.
竹林裏,醜男背手傲立,老鴇躬著肥胖的身子,仔細地彙報了蓮薰和東方利的談話.醜男的拳頭慢慢的握緊,指甲嵌進了肉裏,滲出血來.老鴇瞄著醜男的拳頭,腿上不由的打顫,膽寒的等著醜男的吩咐.“拖住東方利,我帶她走!”說完,醜男大步向竹林外走去,留下錯愕餓老鴇.
蓮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好.東方利帶她走,一定是有原因的.好的可能是他已經脫胎換骨變成好人了,因兄妹之情救她.壞的可能性太多,也許是對她色心不死,也許是另有陰謀.留下來的話,老鴇後麵還會再給她找嫖客,但是也許會拖延些時間,也許會等到紫衣或煙芙蓉救她.可是如果她不跟東方利走的話,老鴇能擋住東方利的威脅利誘麼?蓮薰走來走去,時間一分分過去,她卻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突然,她眼前一亮:對呀,要知道東方利是否變好,她為什麼不試一試呢?如果她堅持不離開,而東方利如果能不逼她,並保她在萬春樓不再被人欺辱,那就說明東方利是變好了.反之,如果她堅持不走,東方利不肯善罷甘休,或者是凶相畢露,那就說明東方利帶她走必定是狼子野心.要真是那樣的話,她寧可一死,也絕不能落入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手裏.想到這,蓮薰拿定主意,拔下頭上的簪子,看了看鋒利的簪尖,藏在了袖子裏.
東方利見蓮薰走後,立即叫來一名貼身侍衛耳語了幾句後,那侍衛點頭離去.東方利踱回桌旁,拿起酒杯得意的笑了笑,隨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來人!”東方利高聲喚道,門外的幾名貼身侍衛立即推門進來.“去,把老鴇叫來!”東方利邊說著邊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是”,一名侍衛拱手退了出去.雲娘剛從竹林回來,就見東方利的一個侍衛正向一名打雜的丫環打聽自己的行蹤,趕忙走了上去.“哎呦,這位爺”,雲娘浪聲浪氣的道:“是不是您也想認識一下我們這的姑娘啊?我跟您說啊,我們這的姑娘可是……”“住口!”那個侍衛一臉嚴肅道.“我家殿下喚你進去回話.”說完也不理雲娘,自顧自的轉身回去向東方利複命了.雲娘癟了癟嘴,搖著肥臀跟著進了雅間.
“大皇子啊,您這是……”雲娘前腳邁進雅間,看見東方利正一個人自斟自飲,忙做氳怒狀,“哎呦!怎麼大皇子一個人飲酒啊,百合那小蹄子,看我怎麼收拾她!”東方利瞟了瞟雲娘,喝了一口酒,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聲.“雲娘,你可知道本殿下找你是為了什麼事?”雲娘慌忙走上前,用肥肉貼了貼東方利道:“哎呀,大皇子啊,奴家知罪了!一定是百合那小丫頭惹大殿下您生氣了,我這就去教訓她,保管她呀服服貼貼的來侍候您!”東方利厭煩的推了推雲娘的肥肉,側身向旁邊斜了斜.“本殿下告訴你,你的百合姑娘是本殿下一直尋找多年的人,她與本殿下,哼,是早就好過的.你敢讓本殿下的人在你這接客,你說你是不是嫌活的長了?”
“啊?”雲娘驚訝道,趕忙解釋“哎呀,大皇子呀,這可是冤枉啊!我不知道她是大皇子您的人啊,要是早知道,我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趟這趟混水啊!”“哼!”東方利故做生氣的把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頓,“不知道最好,要是我知道你耍什麼花樣,我讓你死的比鬼還難看!”“哎呀,大殿下,奴家就是有十個,不不不,是百個膽子也不敢與大殿下您為敵呀!”“誰不知道大殿下是北齊國第一的皇位繼承人啊,我這個小小的萬春樓,還要靠您多多保護哪!我雲娘啊,就是大殿下的一隻眼睛,一個耳朵,大殿下讓我聽哪,我就聽哪,讓我看哪,我就看哪.大殿下要是想用錘子打人了,我就是大殿下手裏的錘子,大殿下要是想用釘子釘人了,我就是大殿下的釘子!”
東方利聽著雲娘這一通表白的話,心裏十分受用.“嗯,你知道就好!要是沒有我東方利,你這小小的萬春樓怎麼能在車烏國的邊境上開的起來?”“那是,那是!”雲娘滿臉陪笑道.“我問你,百合在你這的事情,還有誰知道?你是從哪買到她的?”雲娘早就準備,拿起酒壺給東方利斟滿了一杯酒,恭謹的道:“在殿下之前,百合姑娘在萬春樓裏沒有接過客!奴家瞧著,敢打保證她還是個黃花姑娘的身子.”“至於從哪買的她麼?”雲娘遲疑了一下.“嗯?”東方利淩厲的眼神射了過來.“嗯,回大殿下.其實她不是奴家自己主動去買的,是別人硬賣給奴家的.”
東方利狐疑的盯著雲娘看了一會兒,確認她說的不是假話後,眉頭稍稍皺了皺.轉眼對雲娘道:“去把她的賣身契拿過來.本殿下今日要帶她走!還有,以後若有人問起,不得說出她的去向!”東方利命令道.雲娘故作驚訝的看了看東方利,確認他不是說笑後,滿臉奴才相的笑了笑,“是!奴家這就去辦!”嘴上雖答應的好好的,腳小卻沒有動,眼神偷偷的瞟著東方利.東方利不悅地擺了擺手,旁邊侍侯的一個暗衛立即會意,上前遞給東方利一疊銀票.東方利接過銀票後,不恥的甩在桌上,嘴裏冷哼了一聲.
“嗬嗬!”雲娘忙不迭的撿起桌上的銀票,快速的數了一下,立刻臉上象開滿了雞冠花似的,浪生道“大皇子放心,奴家這就去給您準備!”說完還不忘拋了東方利一個媚眼,搖著肥臀走了出去.東方利嫌惡的瞥了一眼,繼續喝酒.